蜚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独眼中血芒流转:
“呵——”
它的笑声像是锈蚀的刀锋在摩擦,“神性枷锁对你们是压制,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压制。”
“放屁!”
乌山怒吼着抵住那如山岳般压下的巨爪,小黑化成的铠甲在爪下发出金属变形的刺耳声响。
蜚的表情突然凝固,独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太天真了。”
爪心骤然亮起诡异的灰光。
“咔嚓——”
乌山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龟裂的声音如同干旱的土地。
转瞬间,一条鲜活的手臂就变成了枯树枝般的干尸。
“唰!”
青焰双翼如铡刀般斩落,断臂处喷出的鲜血在空中汽化。
乌山踉跄后退,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
“不错的决断。”
蜚把玩着干枯的断臂,鳞甲缝隙间渗出灰雾,
“知道为何世间皆称我为‘旱灾’吗?”
它突然捏碎断臂,齑粉随风飘散,“因为我拥有的荒芜之力......能吸干世间一切生机。”
“嗤——”
青蓝烈焰从乌山断臂处喷涌而出,火焰中骨骼如白玉般生长,肌肉纤维如灵蛇缠绕。
小黑化作的液态铠甲立即攀附而上,在新生的手臂表面形成细密的鳞状护甲。
蜚的独目瞳孔骤缩,倒映着这违背常理的一幕:“有趣...”
它粗糙的舌苔舔过獠牙,“毁灭与重生...亘古的对决...”
乌山攥紧新生的拳头,指节爆出炸雷般的脆响:“这不是再生...”
拳头突然燃起青蓝色火焰,“这是涅盘!”
“啪!”
蜚的蛇尾将地面抽出一道深渊,整个洞府的肉壁瞬间灰败腐朽,露出底下的山体。
它张开利爪,灰雾中浮现出无数枯萎的大地虚影,正是现在焦土荒原。
“这才是真正的荒芜之力——连大地都能枯萎的终极旱灾!”
整座万丈峰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洞府肉壁如腐朽的树皮般片片剥落。
蜚抄起血斧掀起毁灭风暴,每一道斧芒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
“轰!轰!轰!”
斧刃轻易贯穿山体,如同热刀切过油脂。
数千吨的岩层如豆腐块般滑落,血月光辉直接灌入破碎的洞府,将满地狼藉照得如同修罗场。
烟尘中,一颗被沥青状流体包裹的大球格外醒目——乌山将双翼收拢成茧,表面流转着小黑龟甲般的防御纹路。
当双翼缓缓展开时,露出乌山被包裹着有些狰狞的面孔。
“噗!”
一口金红交织的鲜血喷出,乌山这才发现那些斧芒竟如活物般咬在铠甲上。
小黑发出痛苦的嘶鸣,液态身躯正被血色能量不断侵蚀。
“砰——!”
乌山如断线风筝般撞穿数十道岩柱,最终砸在干涸的血池底部。
他模糊的视线里,蜚的身影正从崩落的碎石间俯冲而下,血斧高举过头顶,刃口凝聚着压缩到极致的暗红能量。
“结束了。”
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血斧劈落的轨迹上,连月光都被扭曲吞噬。
血月斧芒如天神之刃斩落,万丈峰发出震彻云霄的哀鸣。
山体被硬生生劈成两半,裂痕处喷涌出赤红岩浆,宛如大地流淌的鲜血。
“咔嚓——”
血池底部彻底崩塌,乌山的躯体在坠落过程中缓缓分离。
小黑化作的黑色绸带拼命缠绕,却在高温中不断汽化,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乌山的两半身躯坠入熔岩。
蜚悬浮在火山口上空,独目倒映着缓缓吞噬乌山的岩浆湖。
它刻意控制着声浪传遍战场:“看见了吗?这就是忤逆神明的下场!”
被削去十分之一的山体此刻裸露出狰狞剖面,数以万计的兽巢如蜂房般悬挂在峭壁,随着余震不断坍塌。
万丈峰崩塌的碎石如雨砸落,小岩羊前蹄深深插入地面。
它琥珀色的瞳孔映照着天际那轮劈开万丈峰的血月,湿润的鼻头微微抽动——空气中飘来熔岩与鲜血混合的焦灼气息。
“咩——!”
一声清越的长鸣穿透战场喧嚣。
小岩羊突然人立而起,双角迸发出璀璨金芒,将坠向兽群的巨石凌空击碎。
纷扬的石粉中,它转头看向同伴们——
每只幼兽身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那只断尾的火狐前爪已经露出白骨,鳞狼的右眼成了血窟窿,但它们依然死死咬着各自的敌人。
“听着!”
小岩羊的嗓音还带着稚气,双角间的金光却越发耀眼,
“峰顶的战斗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它突然一个冲撞,将偷袭的蜈蚣兽兵钉死在岩壁上,“但每杀死一头兽兵——”
火狐吐出口中的敌人咽喉,咧嘴露出染血的尖牙:“就少一个祸害!”
鳞狼独眼中凶光更盛,残缺的右耳抖了抖:“赚了!”
幼兽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意。
小岩羊带头冲入敌阵,双角划出的金弧所向披靡。
它们娇小的身躯在巨兽间穿梭,每一次扑咬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远处传来老野的震天咆哮,似乎在与什么庞然大物交战。
小岩羊充耳不闻,只是将角尖更深地捅进敌人心脏——因为每倒下一头兽兵,熔岩深处那个人的胜算,就多一分。
半山腰上,老野的冰爪深深插进岩壁。
“吼——”
它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峰顶,长声嘶吼后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
大白的膜翼颓然垂落,翼膜上虬结的血管如暴怒的青龙般剧烈搏动,每一次脉动都带起整片骨翼的痉挛。
“灵魂链接...断了。”小青的毒牙咬穿了自己的嘴唇,翠绿血液顺着下颌滴落。
金鬃狮侍踏着熔岩走来,鬃毛上的金焰照亮三兽绝望的面容:“现在投降,尊上或许会赐你们——”
“嘶啦!”
小青的膜翼突然完全展开,毒腺膨胀到透明:“那就让整座山...为乌山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