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风一直守在一旁,看着进行吊唁的众人。
从小到大,陈宇风都很想听出这阴阳先生在吊唁时候说的话是什么话,完全听不懂的。
小时候听不明白,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还没有长大,长大后再听,也还是听不明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吊唁进行了许久。
吊唁完后,许多村子里面的人也都回家了。
不过今晚依旧还是有许多的人打麻将,今晚通宵的人比昨天都多。
而今天守夜的人也有几个,所以也不用陈宇风和陈雨柔轮流守夜了,两人今晚也可以好好的睡一睡了。
清晨,今天是外公下葬的时间了。
一清早,许多人都已经到来,陈宇风和陈雨柔也都早早的起床了。
厨师开始生火做早餐。
这抬棺材下葬,没有力气可不行,早餐还是必须的。
吃完早餐后,在阴阳先生的安排之下,下葬仪式也开始进行。
村子里面回来的一众有力气的年轻人也都加入了抬棺材的行列。
陈宇风倒没有加进去。
他现在的左腿还是有些不便,对于抬棺材这种很需要力气和身体支撑的活,他的左腿可能支撑不了。
所以就没有加入,不过也不缺他一个。
村子里面身体强壮的人还是有点多的。
下葬的地方前几天就和阴阳先生找好了,随后,一行下葬队伍,开始前进。
陈宇风站在队伍当中,拿着几个花圈,不能抬棺材,只能抬花圈了。
走了许久,离开了村子里面,来到野外,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是来到了下葬的地方。
因为要照顾抬棺材的人,他们很疲累的,走的慢,所以才走了这么久。
此刻的一块废弃的田地里,这里已经长满了野草,而在一处靠土墙的角落,坟坑已经挖好,四周还有泥土和一些石头。
在阴阳先生的安排之下,开始准备下葬仪式。
陈宇风和陈雨柔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随后又开棺,做了一些仪式。
看到此刻棺材里面那已经十分消瘦没有半点气血的外公,陈雨柔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靠在陈宇风的肩膀上,眼泪泪流不止。
一想到未来再也见不到外公了,内心的一股悲伤就忍不住的一直流露出来。
在陈雨柔原本的预想中,她以后和陈宇风结婚,外公也要到来参加的,但是现在外公参加不了了。
想到以前那个经常对自己笑的外公此刻躺在了棺材里面,脸上没有半点神情,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心里的悲伤犹如滔滔江水狂涌而出。
一旁的外婆同样也是伤心欲绝。
看着此刻的情景,陈宇风想到了以前上学时候学到的余光中先生的一首诗文。
《乡愁》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你在里头
小时候读不懂,不理解,现在长大了,都理解了。
此刻的情景,或许将‘乡愁’改为‘思念’更为合适。
陈姐姐对于外公的思念,现在化为了眼前将要填上的坟墓。
随后,阴阳先生的一切仪式都做完了,开始封棺,随后在村里男生的劳力之下,开始填土。
许久后,黄色的泥土彻底将棺材埋入了土地里面,一座坟墓山包升起,陈宇风也上前帮忙,将四周的石块堆砌在坟的四周,不让上面的泥土滑落下来。
随后就是装墓碑了。
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做完了。
许多人也都准备回去了。
陈宇风和陈雨柔还有外婆,三人站在墓碑前,看着眼前的坟墓,久久不愿回头离去。
“走吧,小柔。”
外婆默默地说了一声,随后三人也跟着回去了。
回到家里,此刻已经开始吃午饭了。
三人此刻感觉都没有多少的胃口,在饭桌的最后一轮,只是简单了吃了一些东西,就感觉吃不下去了。
现在一切事物都做完了,下午也就只是请这几天在家里帮忙的厨师或是其他人一起吃个饭,就结束了。
晚上,在饭局结束后,陈宇风也拿出了一些准备送给在这几天帮他们忙的村里人礼物。
礼物当中,有一条软中华,一个烧水壶,还有几条毛巾。
只要是这几天帮忙的人都有。
既然人家这几天都这么帮他们了,他也不能小气了。
而今天,陈宇风和陈雨柔也终于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一觉从十点半睡到了早上的八点半。
今天已经是周二了,不过陈宇风他们已经是请假了。
一清早起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面打扫卫生的外婆。
现在已经撤席了,院子里面这些天的卫生,也要开始打扫了。
两人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后,也下楼来帮忙打扫卫生。
“你们两个怎么不多睡一睡,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的,今天又这么早起来。”
外婆看到他们两人起来了,也是无奈的说了他们两人一句。
陈宇风笑了笑。
“没事,我们都是年轻人,熬几天夜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着,两人已经拿上了扫帚,开始清理院子里面的许多垃圾,等会儿屋子里面也要好好的清扫一遍。
大大小小的污垢都有许多的。
十点钟的时候,租他们麻将的老板也开着车来了,准备将麻将运回去了。
陈宇风也是帮忙将这些麻将机放进了他的车里,随后将顶棚也给拆了下来,这也是在他们家租的。
一大早上的,忙碌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打扫干净。
这些天来,院坝里面的污垢有些都清理不干净了,都要用水清理好几遍的。
中午三人吃过了午饭后,继续开始清扫。
陈宇风将用砖头搭建的灶台也拆了,将那些砖头整齐的推起来,放在了一旁,地面灶台里面留下的诸多火灰也要清理。
这一整天下来,陈宇风和陈雨柔就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在两人的劝解下,外婆没有参与打扫了,毕竟外婆年事已高,不能太过劳累。
陈宇风看着还在不停清扫的陈姐姐,久久无言。
他感觉陈姐姐是在用不停地忙碌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想外公已经不在的事实。
好像只要不想到,就不会感到伤心,就感觉外公依旧还在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