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未时三刻,乔正贤用敲锣的方式将所有村民集合到东头场地上。
乔菁菁穿着雪地靴面无表情的站到榕树下。扫视周围,村民们脸上或是贪婪,或是不满,也有真心感激她的,各种神色尽收眼底。
人到齐,她缓缓开口,直奔主题:“我听说有人不想进学堂,里正托我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劝劝。我想说的是,我不会劝。这是你们个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劝?读书识字学本事又不是为了我,相反少一个人读书,我还能节约些成本。”
村民们被这番话说懵了,原来不是劝他们继续送孩子上学啊。
乔菁菁继续输出:“之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要说两件事,第一就是关于学堂,我给大家一天的时间考虑到底学不学。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允许再更改。
决定不学的,签了知情同意书随时可以退出学堂,但往后想要再进来,那不可能了。若是决定继续念,那就好好表现,三天打渔 两天晒网的人,我也会撵出去。
第二件事就是村里有些人给我警醒些,年关将近,都低调些,凡事不要张扬,否则引来祸事就是全村的罪人。
我知道有些人眼红作坊工人的待遇,想把孩子送来做工。但我告诉你们,作坊不是福利堂。之前我就说过,作坊不招村里人,今天我再说一遍,作坊不招村里人!”
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嘀咕:“咱们是一个村子的,咋差别这么大,还不如那些外乡人。”
乔菁菁提高音量:“怎么,我用谁不用谁还得经过你们同意是吗?你们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们的确是一个村子的,那又怎样。到底谁给你们的自信,认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们的贪得无厌?”
乔菁菁看着这些人,对自己有点失望,是自己威信不够对这些人太仁慈了,还是说这些人就喜欢蹬鼻子上脸,她这个县主和村长头衔是摆设吗?
顿觉有点恼火,她讨厌被人道德绑架,也讨厌看到人性的丑恶,同样都是底层民众,作坊那些人对她是无尽的感激;
反观村民,现在的生活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就因为没同意他们进厂子工作,就可以抹灭掉之前她所有的好。
犹记得她回村的第一天,那些人感恩戴德的嘴脸还在眼前,转身就可以为了一点点利益,来质疑她、质问她。
不少人面露难色,那些想让孩子辍学打工的家长也犹豫起来。
乔万河拔高音量说道:“我这个嫡亲的三叔都没有想过占大侄女便宜,你们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就想仗着同村的情份占尽便宜,谁给你们的脸。我家大丫脸皮薄,不好翻脸,我可是个混不吝,你们小心我找你们算账,瞧你们那样,真是气笑我了。”
这时,乔正贤也站出来打圆场,其实他也生气,气这些村人烂泥扶不上墙,
“还是县主说得对,读书明理才能有出息,你们眼光放长远些,不要短视。”
一些村民听进去了,不禁羞愧地低下头。也有人脑子一根筋,总做着和乔菁菁一个村子就能多得些好处的美梦,
她接着说:“作坊以后还会扩大,但招谁我说了算,我奉劝有些人,与其想走偏门走捷径,不如踏踏实实干活。如今的大坝村有的是人想进来,望大家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她转身离开。村民们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乔菁菁回到家中,心里仍憋着一股气。
她深知一味的强硬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让村民真正认识到自身的问题才行,如果不是看重大坝村的地理位置优势,她真想将作坊挪个窝。
第二天,学堂传来消息,所有孩子都选择留下继续念书。乔菁菁心中稍感欣慰。
在回京城前还特意去找了云满和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