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秀才本名庄聆风,今年22岁。
在大梁,能够在这个年纪就考取秀才功名的学子寥寥无几,而庄聆风早在 18 岁时便已然高中秀才,如此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之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乔菁菁平日里所结识的学霸本就为数不多,上一个让她心生钦佩的是纪云川。
但让人倍感诧异的是,此人不知因何缘故,中了秀才后便不再继续科考,而是选择书院教书。
也许是因为性格或者其他方面的因素吧,庄聆风与书院里的其他先生们始终难以和谐共处,久而久之,便遭到了众人的排挤。最终还是离开了书院,另谋出路。
再后来辗转被县令看中,来了大坝村。
当时村子里面正在修建学堂,出于对老师们日常休息等问题的周全考虑,特意在教室的一旁额外加盖了两间侧厢房。
他来大坝村时,只有他一个教书先生,干脆就住了下来,没有在村里租房住了。
乔菁菁到的时候,庄聆风正在门口借着阳光缝衣服,这一幕让乔菁菁大吃一惊。
乔菁菁忍不住打趣道:“庄秀才,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
庄聆风抬头看见是她,脸微微一红,说道:“让姑娘见笑了,独自生活,这些事总得学会。”
乔菁菁走进屋内,发现屋里虽简陋却收拾得极为整洁,几本书整齐地摆在桌上。
她好奇地问道:“庄秀才既有大才,为何不在科举路上继续前行呢?”
庄聆风眼神黯淡了一下,缓缓说道:“官场复杂,我只愿守着一方净土教书育人。只是人心难测,书院也非清净之地。”
乔菁菁没有再追问下去,那些深层次原因和她没有关系。两人又聊了几句,乔菁菁问道:“先生经常晚上看书吗?”
庄聆风点头,“我没什么爱好,也不会别的,在这村里唯有看书打发时间了。县主来找我可是有事?”
他起身去拎茶壶,想给乔菁菁倒杯水,乔菁菁道:“不必忙了,我很快就走。来找先生是想和先生讨论四个字。”
庄聆风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郑重说道:“庄某洗耳恭听。”
“不知先生如何理解因材施教一词?”
庄聆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所谓因材施教,便是依据学生自身之才性,施以不同之教诲方法。如同一亩田地,土质各有差异,种庄稼亦需因地制宜。”
乔菁菁轻轻点头,眼中带着赞赏,既然看法一致,就不必她费心解释了,
“先生见解独到。如今这大坝村学堂里,孩子们心性各异,有的活泼好动,有的沉静内敛,有的一蹴而就,有的则三天毫无寸进,还望先生能将此理念贯彻于教学之中。”
庄聆风应道:“县主放心,这是自然。我观这村中孩童,虽资质不一,但皆有可取之处。教育可以一视同仁,但不能一概而论。”
乔菁菁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多谢您费心了。”
庄聆风谦逊地摇头,“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小孩子跑过来,看到乔菁菁纷纷行礼。
其中一个胆大的男孩问道:“县主姐姐,你是不是来考察先生的呀?”
乔菁菁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是考察,不过是来考察你们的,你们可得好好跟着先生学习。”
随后她看向庄聆风,“今日打扰先生许久,我也该回去了。年关将近,若先生留在村里过年,可提前与里正说,他好做些安排。您留步,回见。”
庄聆风送她至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眸子深邃看不出一点情绪。
从学堂出来后,乔菁菁带着林氏去了仓库,她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娘,这些东西都是给谭公子底下人的,这两日便会来,我已经交代玄六钥匙由你保管。你把这几日新做出来的一千多件棉衣也放进去吧。”
林氏看了一眼,整个仓库堆了七七八八,有米粮有冻肉有蔬菜,还有一些麻袋装的东西,她凑近闻了闻,发现是药材。
从怀里掏出储物袋,把棉衣倒出来放置在药材旁。
做完这些,她拉着乔菁菁的手,给女儿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乖囡啊,你又要去忙了。娘这几日都没好好看看你。”
乔菁菁抱住林氏,安慰道:“娘,等我把京城那边布局好了,咱们去京城住,再也不分开了。”
“那你过年是不是也不回来了?”
“嗯,”她看着林氏,“我给你和明明还有他准备了一套过年穿的新衣服,回头你拿给他。这两套保暖衣是单独给你和明明的,其他人都没有。”
说着她从空间拿出早就备好的加绒保暖衣给林氏。
“三叔那边,过年的时候可以给月月包个红封,最多一两,再给件棉衣,别的不用表示了。那老两口,把他们当作农场伙计就行了,该给的工钱给他们,其余的也不必再给。至于二房,娘你理都不用理。饿死冻死都不要管。如果他烂好心忍不住帮扶,你不必闹,悄悄告诉我,我会出手的。”
林氏点点头,“娘一切都听你的,你放心吧。”
林氏一向拎得清,头脑清醒,乔菁菁也的确放心不少。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乔菁菁算着时间该出发了。
从仓库旁边的桩子上解开缰绳,和林氏告别后,玄身踏马而去。
“小四,你确定放进去了?”角落里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