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珩也死了,在她身后自杀的。
江清皎捏着多出来的这颗珍珠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她的脚下便如刀割般刺痛一次。
【好好走剧情,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不走剧情你这辈子都别妄想出去了!】
江清皎将珍珠放进贴身口袋里,比了个中指,“我就不走!你拿我怎样!”
脑海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略带可惜地说道:
【冥顽不灵,既然你不听就随意吧,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旅程,你再怎么挣扎最后都会很凄惨哦~】
江清皎稳住心神,接着往前走。
幻境而已,阿尘并不是真的死了。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但心里忍不住彷徨。
这次的身份是一棵树。
没错一棵树。
江清皎心累地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曜梧一脸麻木。
谁能告诉她,怎么让上神曜梧爱上一棵树。
“这世界是真的吗?”
她听到少年的低低叹息,甩了甩树枝抖落一朵花。
白色的接近透明的花朵,脉络的蓝色像是人的手腕的血管。
曜梧捏住花瓣,亲了亲,“我懂了。”
世界是不是真实的不重要,他只是一直在寻找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
没有模样没有记忆,全凭本能。
之后的每一天,曜梧在应付完“玩家”后都会回到她这里。
他也不说话,只是晃荡着酒杯(里面装的果汁),和她闲聊。
有时是这一天的经历,有时是他自己的事情,更多的是靠在树干上捉着她枝条轻声哄着,“小树乖,快点变成人陪我好不好?”
爱会让生物疯长。
江清皎在曜梧又一次夜晚睡着后,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人形。
几乎是同时,少年睁开了眼眸,他接住少女,眼底的光亮又增添了些,“乖乖,你真的来陪我了!”
江清皎搂住少年的脖子,紧紧的不松手,“嗯,曜曜,我来了。”
曜梧被抱的呼吸不顺,他一下下轻柔地拍打着小姑娘的后背,“乖乖,不怕,我在。”
正如真我境所说,她的经历不会顺利。
陪曜梧待在游戏的时间过的快速,很快,这游戏的秘密便被暴露了,玩家不满,玩家愤怒,游戏世界分离崩析。
曜梧一头清冷的银发飞扬,他抱着怀里的人笑的顽劣,“宝宝,陪我玩个大的怎么样?”
江清皎大概猜到了曜梧的想法,唇角勾了勾,笑容甜甜,“好呀~”
两人于爆炸中热吻,系统的警鸣声是他们的奏曲。
这一次,她和曜梧选择了一起死去。
真我境无可奈何,只能一边诅咒,一边继续放她前行。
江清皎睁眼,便发觉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冷风刺骨,视线的剥夺让她感觉更加敏锐,黏湿的……带着刺痛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江清皎摸索着朝旁边躲去,只听到周围不耐烦的虎啸低吟。
得了,这一次她是瞎子。
“啊——”
开口想要呼救,小姑娘才发现她不仅是瞎子,还是哑巴。
靠!
这幻境够狠。
温叙白可是温家小少爷,先说他不可能来到深山老林里,即便见面了,他会喜欢一个瞎子和哑巴?
会。
只在一瞬间,江清皎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虽然很不现实,但是那是阿尘,是温温,便一定会。
江清皎打起精神,拼尽全力吹了个口哨。
虽然她不能说话,好歹学过的兽语还管用。
江清皎吹了个口哨,没通灵性的野兽,一段口哨的旋律就够了。
不出意外的话,张苹绝对在附近。
大老虎听话,给我吓唬张苹去!
张苹被老虎追着跑,惊恐的尖叫声和虎啸混在一起十分滑稽。
江清皎扶着大树站起身,她看不到,周围的一切都放大感受的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她摸索着前行,鼻尖不断耸动着,刚下过雨的地面湿滑,但同样的,她暂时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小姑娘淋着雨前行,她浑身的衣衫湿透,头发湿哒哒的搭在肩膀上。
夜晚黑暗,但她冷白色的皮肤在黑夜中十分显眼。
总得先找个山洞什么的避雨。
虽然路上泥泞,但她总觉得道路顺畅的不行,就跟有人提前替她清好路一样。
江清皎停下步子,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听力敏锐地听到了一个人的轻笑。
她握紧拳,接着往前走,那人的呼吸放缓,江清皎猛的朝前跑,身体果然撞到了一个硬东西。
独属于少年清润的声音响起,她分毫未伤,江清皎摸摸屁股底下的肉垫,默默起身。
“乱跑的小笨蛋。”
少年将外套丢到她头上,嫌弃的声音响起:“你要强,本来我不想暴露自己的。”
小姑娘找路的时候脸颊红红的像极了小兔子,太过可爱,他没忍住起了坏心眼多看了一会。
湿哒哒的外套盖在脑袋上并不好受,江清皎扯下外套,抬手胡乱晃着。
“在这呢,想做什么,点头或者摇头。”
少年无奈的叹口气,将她的手放到脸上,虽然她看不见,但她现在确定了,眼前的人是温叙白。
“累了,我背你?”
江清皎摇头。
“那是冷了?小爷可以给你个抱抱。”
依旧摇头。
“饿了?”
“渴了?”
“想要回家?”
……
温叙白胡乱摸了一把小姑娘脑袋,“乖乖,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清皎抓住他的胳膊凑近,在他下巴亲了下。
少年愣了下,随后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眼睛,“乖乖,我知道你喜欢我,等雨停了咱们回家。”
江清皎也是后面才知道她刚来的时候温叙白就一直在了。
她来的节点是温家正盛的时候。
但大家都说温叙白疯了。
他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哭又笑的,还给自己幻想了个爱人。
温叙白说他早就有妻子了,他的妻子叫皎皎。
温叙白还经常一个人往花山里跑,他说皎皎来的时候找不到他会怕的。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温叙白疯了,疯的很彻底,药石无医。
只有张苹知道他没疯,她是真的见到了他的妻子。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巴不得温家人都去死。
温叙白不仅不能被医好,还要越陷越深。
温叙白的病更重了。
回到家里后,他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人自言自语,时不时的露出痴痴的笑。
温家人无可奈何,但又舍不得放弃这个疼了十几年的小儿子。
最终把温叙白送到了家里的另一处宅子,温世卓负责看着他,希望有一天温叙白的病能好。
江清皎被温叙白养的很好,她光着脚窝在秋千吊椅上,矜贵的像只布偶猫。
温叙白盯着她纤细白净的手腕,眼尾染上艳色,单膝跪地托起小姑娘的手亲了又亲。
“宝宝,我爱你。”
少年每天都要说这句话,他说不够,她也听不够。
江清皎眉眼弯弯,勾着少年的脖子蹭了蹭。
好景不长,江清皎可以被人看到了。
温家请了道士来看,道士说她是典型的恶鬼。
如果不除掉,温家小少爷活不过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