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父亲说完话,直接伸手把塑料袋塞给了陈静。
陈静低头看着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钱,陈静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她父亲平时省吃俭用一分一块积攒下来的,这些钱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
陈静抬起头来看着她父亲说,“我不用,我现在赚的钱还能养活自己。你拿回去吧!”
陈静说罢话,便打算把手里的塑料袋重新塞给她父亲。
结果陈静父亲直接拒绝了,一脸悲伤的对陈静说,“妮儿啊。这钱你拿着。你赚的是你赚的,爸给的是爸的心意。你这孩子的秉性脾气爸知道,你这一走,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听爸的,拿着。这你要是不拿着,爸这一辈子心里都不踏实,就让爸尽尽心意吧!”
陈静听着她父亲的这句话,心底像是塞满了千斤重,咬牙答应了下来。
一直看着陈静把钱袋子收起来,陈静父亲这才含着眼泪花送陈静上车。
陈静坐在公交车上以后,转过头来,透过车窗上的玻璃,看到了她父亲那夺眶而出的泪水,以及那还在轻轻颤抖的嘴唇。
不管怎样,陈静都是他的女儿。
现在女儿要走了,并且还说一辈子不回来。
身为父亲的他,心如刀绞也不过分。
陈静也知道,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这个父亲对她还有一点关心和爱。
只不过在陈静父亲的眼里,还是觉得陈凡更重要一些。再加上他也忤逆不了陈静母亲的决定,也同样是觉得陈静是太任性了,认为陈静不该和张川离婚,就应该和张川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尽管他爱陈静,却做不到和陈静同频共振。
陈静离开了,直到公交车行驶出去很远,他才转身失落的朝回走去。
等着到了家里,陈静母亲和陈凡都坐在外屋的大厅里面,这个时间还没有乡亲邻居来帮忙,直到陈静父亲回到家里,陈静母亲才朝他看去了一眼,冷眉竖眼的问道,“她走了?”
陈静父亲这时候抬起头来,看到陈静母亲那嫉恶如仇的表情后,心情低沉的说道,“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她她她的,那是你闺女,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好了,你把妮儿逼走了,这辈子都不回来了,这好好的一个家弄成了什么样子!”
没想到陈静父亲会发飙。
陈静母亲立马炸了锅,站起身来便朝着陈静父亲伸手骂道,“你干什么?反了天了是不是?还敢骂我了?是我逼她走的吗?这个家里容不下她了,你看看她那样儿,真不知道在哪让人迷了心窍,都跟跟我说这辈子不回来了。那就让她走,她不是说这辈子都不认我这个妈了吗?你也告诉她,我这辈子就当是没有生过她!”
看着陈静母亲那发飙的模样,陈静父亲也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两眼。
陈静母亲又跟着骂道,“你干什么?干什么?替你闺女打抱不平是不是?你要是不服你也走,跟她一块走,你也别回来,这辈子都别回来才好呢。”
看到自己的父母吵架,陈凡坐在旁边,低着头抽闷烟。
眼见俩人吵的越来越厉害,陈凡直接烦躁的站起来吼道,“爸妈!你俩能不能不吵了?今天是给孩子摆满月酒的,你们老这么吵下去,像什么?你们要是非得吵的话,我现在就带着晓晓回她娘家,你俩在家里随便吵!”
陈凡这突然一吼,陈静的父亲和母亲也全都闭了嘴巴。
陈静母亲收敛了一些,却也依旧是嘟嘟囔囔的说,“凡凡你可是看着了。我跟陈静说什么了她就这么大的劲儿跟我闹,还威胁我一辈子不回来。我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再说了,她跟人家张川离婚的事情我还没找她算账,为了这事儿咱们还能出门吗?人家街坊四邻都知道了她在外面干的什么勾当,还不让人说了。”
“都是让你惯得!”陈静母亲又朝着陈静父亲骂了一句。
只是这一次,陈静父亲没有吭声。
陈凡扔掉烟头,也烦躁的骂着说,“我也是服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她回来。人家别人家当姐姐的谁像她这样?她那里有个当姐的样子!”
陈凡说完这句话,直接歪着脑袋坐在了旁边。
陈静父亲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陈凡,有些严肃的说,“凡凡。我跟你妈怎么说都行,那是你姐跟我们的事儿,跟你们姐弟俩没有关系。知道吗?你以后不许那么说你姐,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等以后我跟你妈都没了,家里有点什么事儿,还得是你们姐弟俩最近,你知道不知道?”
“你又是个男人,肚量大一点,你也要体谅体谅你姐!”陈静父亲朝着陈凡说。
陈凡看了他父亲一眼,有些不耐烦,也根本就听不进去。
刚好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都是来帮忙的街坊们。
看到家里开始来人了,陈家的人谁也就都不在继续争吵了,只不过屋里的气氛却也一直不怎么对劲,让人家来帮忙的看了以后,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
陈静从村里坐车离开后,又一路倒车,重新回到了石家庄。
到了石家庄市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陈静浑身疲惫不堪,直接从市里打车回了元县的住处,将行李归置好,这才步行去了厂里。
陈静回到厂里的时候,夏大姐正在车间门口和一群人说话。
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也都是女性,一共是有六个人。
看到这一幕,陈静调整了一下心态,把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直接走到车间门口,朝着夏大姐轻声喊道,“夏姐,这些人是谁呀?”
夏大姐听到陈静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说道,“小静?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今天不是你家摆满月酒吗?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见夏大姐问起这事儿,那糟心的一幕又在陈静的面前浮现了出来。
那种失落感以及憋屈的痛苦,让陈静根本就无法彻底的藏在心里。
陈静苦笑着说,“不提了,夏姐。我跟她们都说清楚了,我这辈子也都不会回去了,我只当是已经没有家了。等晚上我们再说吧。”
陈静说罢话,目光再次看向了夏大姐身边的这六个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