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子闻言,手顿了两秒,也没言语,但丹唇那抹悦色,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
“诶…”
好在啊!
胡姬那女人死了。
就没人抢圣僧了。
嘻嘻…。
话音刚落,客栈大厅,便传来了敲门声。
叩…
叩…
叩…
开门,开门,王上令查。
…
怎么了?
官爷,这是?
…
领头的将士猛的推开门,没差点将客栈老板推翻在地,他冷眼扫过大厅,将手中的画像塞在了老板胸口,沉声道。
宫中出大事了!
公主被人杀了,上面这两人是凶手,你且看看。
客栈老板惊了几秒,随即慌忙展开画像,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刷的白了,他瞪大眼睛,撸着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嘴里的唾沫是咽了又咽。
领头的将士见其,皱着眉,问。
怎么?你见过这两人?
客栈老板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朝楼上看去,将士也顺着老板视线看去,瞬间领会,伸手一招,十几名将士拔出长剑,轻手轻脚朝楼上走去。
…
清玄子侧耳倾听,眉目一凝,急道。
施主…再忍忍。
说罢,本想捡起地上的衣服,替云笙穿上,才想起,刚才已经被他剪烂。
思极之下,没办法,只得大臂一扬,轻薄的被絮直接裹在云笙身上,不多停留,形如缥缈,两人消失在房间。
待将士闯入房间时,除了破烂的衣褛扔地,就是猩红的血水装在盆中。
…
快…追。
还没走多远。
…
“是…”
…
云笙被清玄子抱在怀中,虽裹着被絮,身子也不冷,只是这张嘴,受了苦,被夜风吹得翻皮,好几次云笙想开口的,但一张嘴,疾风就无情的将她嘴里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吧!
知道现在逃命要紧,不该多语。
…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一处破庙前停下。
残败凌乱的门前,立于一尊石像,微光照下,透过窗口,映在地面,由此能大致看清,内堂布满蛛网,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斑驳痕迹,似在诉说岁月沧桑。
…
嗯…
能挡风,能避雨,也算不错地儿。
话说,一人不进庙,两人不观井,好在有圣僧相陪,到哪都是仙境。
说完,径直裹着被絮朝里间走去。
…
清玄子挑了挑眉,双手作十印,垂眸。
“阿弥陀佛”
弟子遇难,借宝地暂住。
紧接,也跟了进去。
…
地上有厚厚一层稻草,旁边还有一口吊锅,看样子,以前有人住过。
云笙感到很满意,坐在稻草上,许是刚才心思全在逃跑上,不想这会儿,肩膀上的伤口又在提示她。
…
“嘶…”
冷嘶一声,清玄子赶忙蹲下身子替她查看。
好在有月光打在房间,能看清伤口大致情况。
经过刚才的清理,除了一道厘间宽的伤口,再无其它。
清玄子摸了摸袖中的药瓶,准备替云笙上药,结果,他东掏西捞,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甚至,光顶还钻到袖中认真查看了一番。
好一会儿,他才惊呼!
完了,消炎药没拿,忘在客栈里了。
说罢,就要起身折回去拿,不想,云笙拉住了他的袍子。
施主……。
清玄子不明所以。
…
圣僧……不用去拿了。
云笙咧着嘴。
…
可是你的伤……?
清玄子有些担忧,毕竟这会儿,他瞧着云笙的脸色不是很好。
…
没事…。
云笙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放心的笑。
江湖儿女,哪有这么娇气,刀口在身乃身家常事。
其实,云笙只是不想让清玄子跑来跑去,尽管以他的能力随随便便能躲避那些将士。
当然了,还有另一个原因。
就是这会儿,她没衣裳穿,只着一个布兜,想着,明日,他下山买身衣服回来时,顺带买药就行。
…
清玄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旋即,盘腿而坐在云笙背后,拨开被絮,柔声道。
施主…凝神静气,贫僧为你施展些内力。
还不等云笙开口。
清玄子双掌合搓,一道暗力集聚掌心滚动,朝云笙背后灌输进去。
暖意直达身体各处,不知不觉间,美眸半掩半阖,云笙睡了过去。
她倒在了清玄子怀中,孤月熠熠,银辉暗许,打在她脸上。
玉肌丹若,眉山含黛,轻颤的睫毛仿若扑扇的蝶翅,静若神抵般误跌入重峦叠嶂。
清玄子伸手缓捋那挂在鼻尖上的发丝,眉如星辉,面如万辰。
这一刻,他仿佛记起了宁音寺方丈的话。
“红鸾星动”
至始至终,他或许在见她第一面时,都动了情,动了心,只是,一直在隐忍,具体隐忍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怕…。
怕有朝一日,江湖为报当年他屠杀一事,连累她。
他深深叹息,目若清冷,望着那寒淡的月光。
…
翌日,云笙是被细碎声吵醒的。
她侧耳倾听,门外,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慌措之下,扫了眼内堂,除了身边有两个野果子,至于清玄子,没了身影。
她猜想,应是替她拿药去了。
不多停留,裹着被絮,跃上房梁之上。
彼时,几个身着素布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腰束铁链,手持长剑,肩扛大刀,手附鹰爪,豪爽的气朗声,让云笙一哆嗦。
一看,就是自由不拘的江湖人。
…
“哎…”
打了只野鸡,咱们今日也有口福了。
还别说,这野鸡真肥美,可惜了,让跑了一只,要不然,咱们四人,一人一半,饱饱一肚。
…
将就吧!
将就,能裹腹。
说完,一个大胡子模样的扛刀大汉,径直将稻草拿了出来生火,云笙见状,欲哭无泪,伸长了手想要挽回,可惜,她不能被他们发现,因为,她没穿衣服呀!
那是本小姐的床啊!大哥。
唔…唔…。
…
一会儿时间,野鸡被拔光了毛,手持长剑的男人提着野鸡出了门,不时,又回来了,只是这会儿,从刚才一只鸡,变成了四块鸡肉还串在了生木棍上。
在经过半个时辰的架烤之下,那种油滋往外冒的香味,随之溢满整个内堂,最要命的是,他们几个男人,还随身带了椒盐在身。
江湖人嘛!常年行走,随身携带,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椒盐一洒,馋得云笙,咽了一波又一波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