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依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看吧!我哥哥带人来了!敢这么对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言卿的眼神有些复杂,邓淮却轻轻笑了笑。
顾清焰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坐等好戏上演。
见自己的威胁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江可依怒气上涌,胸口不住地起伏:
“等着瞧,待会儿你们就笑不出来了!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言卿,不交出我爸爸,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清焰忍不住打断了她: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要说多少遍,我们也不知道你爸在哪个鬼地方!上回你把言卿弄得差点跳楼,她都没计较……你以为我们都是活佛转世啊?一回两回没完了还!”
这回,轮到邓淮汗流浃背了。
艹,他怎么不知道言卿差点跳楼了?
万一真给她跳下去……
他估计也得完犊子了!
“那个……”
邓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言小姐,您……什么时候遇到这种危险的啊?我好像……没啥印象?”
“哦,没事。”
言卿不以为然地笑笑,
“你不是帮我办家里的事了嘛,那天我就没叫你,蹭管家的车出去了。结果运气不好,被她堵在家里了。”
邓淮总算松了口气。
幸好人没事……
不然,就算他不是全责,脑袋恐怕也保不住。
“言小姐……”
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其实,您家的事,没费我什么功夫,我一点也不累。您下回出去的时候,一定把我叫上……”
“好。”言卿明白他的心思,“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不会一个人乱跑了。”
这时,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道轻浮散漫的男声响起:
“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连我的女人都敢绑!”
他的女人?
言卿一怔,下意识地望向江可依。
后者已经露出了得意地笑容,阴恻恻地看着她。
很快,接近二十个保镖鱼贯而入,几乎将地下室挤得水泄不通。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言卿下意识地打量着他——年纪很轻,头发用发胶打理得有些夸张。
肌肤很白,不胖,脖颈处有个龙形纹身。
长得只能说还行,三分靠原装,七分靠打扮。
西装下穿着黑色圆领的打底衫,戴着墨镜、脖子上一条粗金链子。
嘴里还叼着根香烟。
男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只是撞见邓淮似笑非笑的脸时,他一把将墨镜拽了下来:
“邓、邓——”
神情慌乱不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晚上好啊。”
邓淮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
“王少是有什么事吗?先把你那烟给我灭了!”
“啊,哦!”
王少慌忙将烟头扔在脚下,用皮鞋碾灭。
江可依先坐不住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哥哥你终于来了!他们绑我,还不让我说话……你快救救我——”
王少紧张地看了她几眼,邓淮的声音悠悠响起:
“王少,她想对我们夫人动手……我寻思着,她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胆子?又哪能找来那么些人?我看,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王少一下子就慌了,
“邓助理,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言卿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不小,
“江可依说,你是她的靠山,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刚刚不也说了,她是你女人?”
王少更慌了,马上摇头否认,
“不,我、我不认识她——不,也不是,我跟她不熟,她做什么,我真不知道啊!”
言卿面无表情地歪了歪脑袋:
“你不她哥哥吗?她不你女人吗?你说你不知道,你猜我会信?”
王少面如土色,嘴唇都在哆嗦,江可依忍不住开口骂道:
“言卿你个贱人你给我闭嘴——”
王少却没理会她,举起几根手指作赌咒发誓状:
“夫人,邓助理,什么哥哥妹妹的,也就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我认的妹妹多了,跟她我是真不熟!她要做什么,我也懒得过问,这圈子里的事您也知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江可依的耳朵,后者咬着唇,一语不发。
“这回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告诉傅爷……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哪敢冒犯傅爷呢?”
王少的脸比哭还难看,
“我、我这就带着他们滚,您就当没见过我,成不成?您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慌不择路,口不择言。
当着言卿的面,他已经在向邓淮行贿了。
“你可拉倒吧。”
邓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有什么需要,犯得着来跟你开口?”
“是、是,”
王少忙不迭地赔笑,
“您在傅爷身边,自然是什么都不缺。”
邓淮没理他,探询地望向言卿:
“您看,现在是让他滚吗?”
“嗯……”
言卿沉吟片刻,
“先不急,留下他有用处。”
她瞥了眼一声不吭的江可依,目光转向惊慌失措的王少,
“但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得照做。不然,我也不介意吹个枕头风——你知道的,我男人脾气不算很好。”
卢鹏惊讶地看着言卿。
这个小姑娘,刚刚看起来乖乖巧巧客客气气的,好说话得很……
他都忍不住在心里讶异,傅爷竟然被这么一只小白兔拿下了?
当时,卢鹏告诉自己,或许傅爷在腥风血雨里久了,就喜欢这种柔弱无害的款儿……
可当言卿露出锋芒时,那种压迫感让卢鹏觉得她简直变了一个人。
甚至……有点像傅爷。
好吧,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能跟傅爷搅和到一块儿……多少得沾点儿共性。
“是,您尽管吩咐!”
王少的头都快埋地上了,
“您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