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影二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挠挠头,还是如实说道:“这是我之前出任务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嘴里总说些稀奇古怪的词语,说是他那边的方言。”
这下苏扶楹已经确定心里的猜想了,“我可否见见?”
“再过半月就是科举了,他现在应当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当时他便说要考个状元当当。”
“行,到时候带他来见见我。”
影二应声,询问道:“现在要开始吗?”
见天光渐亮,想着今天还要去药铺坐诊,便让影二晚上再来。
回到房间小憩了一个时辰,用过早膳后换上男装依旧从后院翻了出去。
刚走到药房门口,外面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苏扶楹上前拨开人群,就见到药房门口躺着一个面色乌青中年男子,旁边跪坐着一个四十几岁的农妇不停地哭诉。
“天呐,我这苦命的丈夫,被他们这里的无良医师治死了命,还请大家作证,还我一个公道。”
听着农妇的话,苏扶楹有些疑惑,看向屋内,只有一个药童站在里面焦头烂额,没有看见顾祈白的身影。
转头朝一位围观大妈打听,“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仔细打量着他,发现这小公子模样生得极为俊俏,不禁心生好感,态度也变得亲切起来,耐心地回答道:“哦,就是那位大姐,昨天带着她丈夫来这里看病。她说她老公上山砍柴时不小心被蛇咬伤了,当时顾医生也在场,立刻给他处理了伤口并解毒。看到他们家境贫寒,还特意减免了一半的诊金呢!”
旁边的另一位大娘接过话头,感慨地说:“是啊,顾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心地善良,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是谁能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可惜了……”说着,她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满是对顾祈的惋惜之情。。
苏扶楹从一旁进入药铺内,药童认得她,便没有拦住了,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感觉她来就是添乱。。
“顾祈白呢?”
一进去苏扶楹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药铺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人理她。
倒是顾祈白身边那个上次对她无理的药童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家公子和掌柜的一早出去采药,还没回来呢。”
苏扶楹轻点了头,又继续问道:“这怎么回事?”
听完了别人的,自然还要听听自己人怎么说。
药童娓娓道来,倒是和刚刚听见的一般无二,倒是这个小药童低声说了一句:“就是回春堂想要挖我家公子使的小把戏。”
听见这话,苏扶楹心中也有了几分考量。
见当事人都没到,苏扶楹从门内看着地上那个中年男子,观察了半晌,唇角微勾,听着那妇人吵闹的声音,苏扶楹淡定地起身去柜台前看药材了。
闹吧,闹大点好。
约莫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外面响起了顾祈白那一贯温润的嗓音:“大娘,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若是我顾某的问题,我自然不会推脱,别在这里影响了别人。”
一旁头发花白的掌柜也跟着说道:“这么热的天,不妨进去坐下喝口茶慢慢说。”
见人终于来了,她都在门口喊了一上午了,这大热的天气,后背都打湿一片,口干舌燥的,当然也想进去喝口茶。
但是想到今天的任务,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进去?谁不知道顾大夫如今名望高,若是把我骗进去也杀了,谁来为我们申冤?”
听见她的话,周围有些受过顾祈白恩惠的路人不服了,“大娘,你这话不能乱说,顾大夫这些年来帮助的人少了吗,从来没听说过有害人的事情,说不定你男人是你没照顾好才去了。”
“是啊,顾大夫的医术大家都知道,你可不能张口乱说。”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和地上的女人吵了起来,苏扶楹走到门前叫了一声“顾大夫。”
顾祈白回头看见苏扶楹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只见男子静静地站在门口,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俊俏的小脸上,使得他那原本就白净的肌肤更显细腻,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见到他,顾祈白有一瞬间的恍惚,自从那日之后,扶苏公子就没了消息,以为他不会来了,心中还有几分惋惜,只是没想到今日见面,自己落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扶苏公子。”
顾祈白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声。
苏扶楹抬步走到顾祈白身旁,看着那位哭得鼻涕横流的大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位大妈,你口口声声说你男人是被顾大夫治死的,不知可有依据?”
“你是谁,多管闲事。”
农妇见到苏扶楹,不知为何,明明嘴角挂着笑意,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在这三伏天里,却感觉脊背发凉。
苏扶楹还没说话,顾祈白就开口道:“这位是我们仁和堂的坐诊大夫,扶苏公子。”
听见这话,农妇更加不满,大声嚷道:“我就说我丈夫怎么死了,原来是你们仁和堂大夫学艺不精!什么人都要招进来,这小白脸年纪轻轻,当什么大夫?想害死多少人啊!”
周围的人有认出苏扶楹的,在一旁帮着说话:“这扶苏公子本事可大了,上次救治了一个连顾大夫都没有把握的孩子。”
“是啊,如今那小子都能活蹦乱跳了。”
也有不认识的,刚刚还在跟着质疑,听见这些话,又有些怀疑苏扶楹的医术。他们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真的假的?这扶苏公子看起来这么年轻,真有那么厉害吗?”还有的说:“也许只是运气好呢,这次说不定就不行了。”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对苏扶楹的医术产生了各种猜测和怀疑。
“学艺精不精,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苏扶楹上前看着地上死去的男子,“此人面部乌青,但是身上脚上却是正常的皮肤,难道这是跳跳蛇,跳起来咬你男人的脑袋?”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有些憋不住笑,跳跳蛇是什么鬼,哈哈。
农妇有些慌乱,赶紧将男人裸露出来的手脚盖住。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仁和堂草菅人命,为何一上午过去了你却不敢报官?”
苏扶楹声音振振有词,周围的人都不禁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