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瞬间,慕容芙蕖只觉得眼前一暗,差一点受不住打击晕过去。
“女君!”
上官翎箭步上前,及时扶住几乎要晕厥过去的自家女君。
慕容芙蕖努力地稳住心神,居高临下地对着麻姑厉声质问。
“你把本君的女儿淹死在河里了!?”
“不不不,不是的,当年奴婢抱着公主引开追兵,被追兵逼到了悬崖边,奴婢和公主双双坠崖堕河,后面等奴婢醒过来的时候,公主已经不知所踪了。”
麻姑连忙摆手,连连解释当年的情形。
“公主这么小坠了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翎一脸心痛地忍不住开口。
原以为,女君可以找回亲生女儿,拨乱反正,将女帝之位传给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女君,奴婢当年一时鬼迷心窍,调换了您的亲生女儿。”
“您要杀要剐,奴婢都没什么好说的,但求女君不要迁怒夕瑶,夕瑶她什么都不知道……”
“住口!”慕容芙蕖面色冷冽,厉喝出声。
麻姑不敢再说话,只能不停地冲着慕容芙蕖磕头。
“咚!”
“咚!”
“咚!”
麻姑的额头都磕出了血,也不敢停下来。
慕容芙蕖面色冷然,此时此刻,她一言不发。
她就这么目光冰冷地看着麻姑不停地磕头赔罪,妩媚的杏眸中,隐隐泛起了一抹赤红。
上官翎在女君身边侍奉十余载,从来没有见过女君红过眼睛。
哪怕是夕瑶公主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手,女君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上官翎连忙走到女君身边,尝试着张口,想要宽慰女君。
这时,一只不发一言的慕容芙蕖,对着麻姑冷声问:“当年你在什么地方坠的河?”
“女君,这么多年过去了,奴婢记不清……咳!”
麻姑本想就这么敷衍过去,结果,她话才说一半,喉咙就被一只宛若灵蛇般的玉手,给掐住了!
麻姑眼底满是震惊,做乞丐几十年了,江湖上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听说过的。
她没想到,当年被杀手追杀,差一点命丧黄泉的西陵国女帝,如今竟然深藏不露,是个江湖高手!
麻姑的喉咙,被慕容芙蕖捏得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麻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骨头,几乎快要被捏碎了。
“本君问你,当年那条河,你还记得清吗?”
慕容芙蕖目光冷冽,掐着麻姑的玉手带着一股内劲,逐字逐句问。
麻姑发出声来,只能不住地点头。
见状,慕容芙蕖松开了掐着麻姑咽喉的玉手。
顿时,麻姑整个人脱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
喉咙的剧痛,使得麻姑忍不住地咳嗽。
但是,麻姑不敢给自己喘息的时间,而是诚惶诚恐地扑跪在慕容芙蕖面前,艰难地开口。
“女君,那条河奴婢实在不知道,但奴婢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林阳县境内的一处河滩上。”
“奴婢是抱着一块木头,这才捡回一条命。”
听到“林阳县”三个字的时候,慕容芙蕖那微微泛红的杏眸里,顿时,掠过一抹意味深长之色。
“林、阳、县。”慕容芙蕖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就是林阳县,奴婢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跟女君您全部交代了,求女君放了奴婢。”
“奴婢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夕瑶公主的面前。”
麻姑心里暗想着,西陵国女帝虽然知道夕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想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找回来。
但是当年那女婴掉进湍急水流里,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到最后,西陵国女帝还是只有夕瑶这么一个女儿。
就算知道不是亲生的,那又如何?
到底是当亲生女儿养大的,总归是有感情的,最后西陵国还不是得交到她这个乞丐婆生的女儿手里?
只要她保住命,等西陵国女帝百年之后,她这个乞丐婆就能登堂入室,哼哼!
打定主意,麻姑偷偷摸摸起身,便要往书房外跑。
“拿下!”
慕容芙蕖沉吟了片刻,最终,不容置喙地下令。
上官翎接收到女君的命令,第一时间冲上前,将欲要跑出书房的麻姑,给直接打晕了。
麻姑两眼一黑,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就应声倒地。
“女君,这麻姑要如何处置?”上官翎毕恭毕敬地抱拳问。
“秘密押送回西陵。”慕容芙蕖面色沉静地开口。
“是。”上官翎应声领命,匆匆拖着麻姑离开。
半炷香后,安排好押送麻姑回西陵国相关事宜之后的上官翎,重新回到书房复命。
慕容芙蕖已经整理好心情,恢复了平日的杀伐果决。
她端坐在书桌前,对着进来的上官翎,不疾不徐地沉声下令。
“上官翎,本君命你即刻出发,去林阳县走一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慕容芙蕖仿佛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女儿啊,当年母君把你弄丢了,是母君对不住你。
你要是生母君的气,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等母君找到你,母君让你撒气,好吗?
慕容芙蕖这一生,从不相信鬼神。
可这一刻,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时候,只会去庙里求神拜佛,祈求苍天庇佑的普通妇人一般。
默默地在心里,替自己失散的女儿作祈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这一头,上官翎带着一批暗卫,秘密出京,前往林阳县搜寻公主的下落。
另一头,九王府,常欢院内。
“阿嚏!”
季云素挺着快九个月的大肚子,在屋子里,哼哧哼哧打包行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姐,我们真要走吗?”
吉祥在旁边帮着自家小姐收拾金银细软,听到小姐打喷嚏,不由扭过头,憨憨地问了句。
“走,必须走,趁着你家小姐我还能动,得赶紧离开,不然等孩子生下来,你家小姐我想走都走不成了。”
季云素揉了揉发痒的琼鼻,单手插在后腰上,一脸坚定地开口。
“可是小姐,王爷对你这么好,你要是带着孩子不辞而别,王爷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吉祥伸手挠了挠头皮,瓮声瓮气地劝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