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泽做完检查出来看到凌胜的脸子很冷，看到凌祈却笑得很灿烂。
“凌祈哥，我抽了好多血，好疼啊。”
他委屈屈的撇着嘴，凑到身前小朋友撒娇卖萌:“你可以能安慰我一下下嘛，就一下!”
凌亦泽拜托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凌祈眼前晃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好~”凌祈温柔细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亦泽不痛不痛，哥哥带你去吃的好不好？”
无数的思绪翻涌，他的身影体态渐渐的与记忆中的少年时候的哥哥重叠，凌亦泽差点哭出来。
他哽咽在喉咙着声音，极力克制情绪，强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嗯，谢谢哥哥。”
凌祈跟许迹打了个招呼，打算带着凌亦泽去餐厅吃饭。
“你们去哪，要不然爸爸妈妈开车送你们吧。”
杨初雪凌胜想跟着，凌亦泽依然拒绝:“我只想跟哥哥单独吃饭。”
“儿子你知道忌口吧，吃过饭给妈妈打电话好么。”
杨初雪一个劲的嘱咐请求，凌亦泽嘲弄的眼神，全然不顾的上了凌祈的车，反手关上车门与世隔绝。
“走吧哥哥。”
“好。”
凌祈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后视镜的杨初雪丝毫没有眼高于顶是股子傲气，卑微的反倒有点可怜。
凌胜不放心，慢慢的开车尾随在后。
凌亦泽懊恼的蠕动唇角，看向凌祈请求:“哥哥能帮我甩了他们么，好烦。”
“好，坐稳了。”
如果是其叛逆小孩，凌祈肯定会耐心教导。
可这位，他并不打算那么做，而是私心的想跟他多待一会。
想要多了解了解他这个弟弟，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甩掉身后的车，凌亦泽浑身轻松，笑容满面一个劲的夸赞:“哥哥真厉害!我快要被纠缠死了。”
凌祈笑而不语，揉了揉他的脑袋。
驾驶了一会，俩人来到最受欢迎的中餐厅。
“有什么忌口的么？”
“没什么。”
“可是你，妈妈……”
凌亦泽有点激动，纠正的打断道:“哥哥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早就去世了。”
他攥皱了菜单的瞥开视线，不太被凌祈看到落泪:“妈妈跟哥哥一样，都不要我了。”
“对不起。”
“哥哥你说什么？”
“没事。”凌祈脱口而出的道歉，让他显得有点局促:“抱歉，没什么，忽然提到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的。”
凌祈点了些清淡的菜品，特意标注口味还有一些不吃的东西。
凌亦泽捧着下巴，美滋滋笑嘻嘻的:“哥哥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个~”
“你也不吃吗。”
凌祈故作惊讶，自己弟弟不吃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顺着他而已。
“哈哈。”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凌祈实在是忍不住的打听。
“凌夫人看上去很关心你。”
凌亦泽漫不经心:“我是他生的，当然关心。”
“……”凌祈正在拿叉子的手，抖了抖:“什么？”
他不理解，应该是没听懂。
什么叫杨初雪生的？
他弟弟不应该是他妈妈杨雅涵生的么？
“我也不怕哥哥笑话，我们家的关系比较复杂。”
凌亦泽如实坦然，自嘲冷笑:“我一直以为我是我妈妈的孩子，没想到哥哥和妈妈都去世后，我才知道我原来是小姨杨初雪的亲生孩子。”
他害怕会被偏见，忍不住问凌祈:“哥哥有没有感觉很我恶心啊？”
“并没有。”说实话，凌祈根本就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我没太理解，这是什么关系。”
凌亦泽不自在的低下头:“我已经去世的妈妈叫杨雅涵，她和小姨杨初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凌祈忽然刷新了新的认知，这是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雅涵妈妈待杨初雪极好，没有因为身份而对她芥蒂，但是她却不厚道的勾引我爸凌胜怀了孕，也就是我。”
“……”
凌祈有种大受震撼的感觉，就听凌亦泽又说。
“按理，雅涵妈妈是我的大姨。”
“杨初雪怀孕后，就和凌胜合起伙的捏造胡编她自己遇人不淑的狗血戏码来骗雅涵妈妈。”
“雅涵妈妈也是心思单纯，为了杨初雪的名誉，自称自己怀孕，就这样十个月后我出生了。”
讲到这，凌祈突然知道刚才在医院检查杨初雪为什么会那么关心凌亦泽，原来是因为凌亦泽是她的亲生儿子!
凌祈紧攥的拳头深深的嵌入肉里，他尽量保持冷静。
“你的雅涵妈妈，知道这件事么？”
凌亦泽摇了摇头:“先前是不知道的，后来，我觉得她是知道的。”
提到过世的母亲，他彻底绷不住了。
“因为临死前，她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她让我好好长大，开开心心的，还说了句她好恨。”
“又说，这些都不是我的错，小时候还不懂，不明白，直到我十六岁，妈妈去世的第一年，杨初雪和凌胜突然告诉我，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我就豁然懂了。”
凌亦泽伤感落泪，难言语塞的愧疚自责:“雅涵妈妈，她，她一定早就知道。”
他胡乱涂抹眼泪，有些泣不成声:“但她也并没有因为杨初雪对我有怨，有气，反而更加的照顾我，安慰我，拿我当亲儿子疼，还说，这些都不是我的错。”
凌亦泽眼里噼里啪啦的:“凌祈哥，你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
他的情绪异常激动:“最恶心的是，杨初雪不光跟凌胜生了我，还有凌洋洋!在我雅涵妈妈没生病以后，又苟合在床生了个女儿!她们是我这辈子见到最恶心的存在!”
凌祈听了这段他未曾知道的故事，更加的错综复杂。
想去安慰哭的跟个泪人凌亦泽，却又一时说无法面对他所阐述的。
凌祈下意识的紧抿唇角，攥动放在桌面的手心极力克制，无法言喻此刻的心情。
沉思片刻，他冷静了不少。
想到凌亦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心疼的过去坐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擦干眼泪。
凌亦泽吸着鼻子，眼底幽怨:“所以，杨初雪凌胜，这两个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我恨他们!”
“我的妈妈肯定也是被他们给气死的!被两个她最亲近在意的人背叛了她!”
凌亦泽捂着脸的哭:“其实也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呜呜……”
“别哭了。”凌祈长吁短叹，心疼的把凌亦泽拥入怀里:“乖，雅涵妈妈，她不会怪你的。”
从婴儿时期，再到牙牙学奶声奶气的追着他跑，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
见过他哭，见过他笑，让自己去恨去怨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说实话凌祈做不到。
既然妈妈都可以原谅，那他何尝又有什么理由去替母亲愤恨。
再说，这件事，受伤的永远都是孩子，跟凌亦泽没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他也只是个懵懂的孩子而已。
“呜呜，我想我雅涵妈妈。”凌亦泽回抱着凌祈，在他身上哭个没完:“还想我的哥哥，就算妈妈不会怪我，哥哥肯定……”
凌祈抢话安慰道:“放心，妈妈不怪你，哥哥更不会。”
“真的吗？”凌亦泽抽动着小鼻子，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看着凌祈:“哥哥真的不会吗？”
“嗯。”凌祈点头应着:“真的。”
我不会怪你的。
“唔。”凌亦泽又好委屈的扑了上去，紧紧的拥抱凌祈:“凌祈哥，你真的好像我哥哥啊呜呜。”
“我不是说过，以后我就是你哥么。”
“嗯，哥哥。”
凌亦泽伸手拉着凌祈:“你一定是哥哥派下来的天使。”
“这傻孩子!”凌祈笑着，不时间注意到凌亦泽手腕上的划痕。
“这是什么？”
“没什么。”他抽回胳膊的想躲，凌祈扯过来拉开一看，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不光左手手腕胳膊有，右手也有一大片的新伤旧伤。
“你自残？”
“在我知道杨初雪才是我亲生母亲之后，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令人恶心的事，所以总忍不住，后来又变的有些抑郁症的征兆……”
凌亦泽摸了摸脖子的瞥开视线:“他们之所以看我看得那么紧，也是因为这个。”
他突然松了口气释怀的傻笑:“不过没关系，我也马上就去要找妈妈和哥哥，虽然在配合治疗，可是那些药我一点都没吃。”
凌亦泽回忆往昔:“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总生病，害怕会死啊什么的，直到哥哥和妈妈相继去世，我每时每刻都想去找她们，觉得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反而很期待!”
凌祈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弹了个脑瓜崩:“这傻孩子!不许胡说!药要按时吃，病才会好!”
“哈哈，哥哥是在管教我嘛？”凌亦泽笑的像个傻子:“被哥哥管教的感觉真好啊。”
“那就听哥哥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积极配合治疗!知道吗？要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嗯，我知道，我听话，哥哥不要不认我!”
“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