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
太特么扎心了！
许大茂捂着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自己连饭都吃不饱，连吃个白面馒头都要混，人家娄晓娥却去过几十次老莫，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算了，就这生活水平，自己还想七想八，啥都别说了，先狠狠吃一顿狗大户再说！
不是嘴馋，要怪就怪自己这副身子，分筋错骨升级需要的能量，看来只能着落在娄晓娥身上了！
……
莫斯科餐厅。
看着面前银质的刀叉，甚至连餐盘都是银质的，纵使老司机两世为人，也难免一阵唏嘘。
再两世为人，老司机毕竟还是普通人，哪享受过这种待遇。
所谓的金盆泡脚，金烟灰缸，金马桶，甚至传说中的金边技师，老司机是一样也没见过，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他一个泥头车老司机能去的。
同样，这个时代的老莫，也不是许大茂这样的普通人能来的，总听人说老莫的餐具是银子做的，今天总算见着真东西了！
据说，再过些年，老莫的银质餐具会大量被人顺走。
到了七十年代，银质餐具丢的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无奈之下，餐厅只好收起所剩不多的银质餐具，换上了普通餐具，只在接待某些贵宾时，才把银质餐具拿出来。
奶汁烤鱼。
罐焖牛肉。
奶油红菜汤。
首都沙拉。
……
看着娄晓娥熟练地点菜，许大茂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
随着一道道着名的招牌菜端上来，许大茂的消化液开始情不自禁地疯狂分泌，各个消化器官也开始进入了高效的待机模式，俗称饿得肚子咕咕叫！
没吃过猪肉，老司机也见过猪跑，学着前世影视剧里看到的样子，迅速地开始干饭。
什么绅士风度，什么丢四九城爷们的人，不好意思，老司机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一是真饿了，二就是压根就没打算在娄晓娥面前装蒜，所以许大茂一点儿也不做作，表现得比自然还自然。
至于会不会被餐厅里其他用餐的人笑话？
实在不好意思，老司机没有那么高的所谓品味，如果实在看不惯，可以出门左转……对了，出门之前，别忘了付账！
哦，差点儿忘了，这年头都是先付账，再吃东西，不存在吃完饭，一掏裤兜，爷爷没钱的滚刀肉！
何况，这年头来老莫吃饭，不是谁都能来的，想吃饭，先看看你有没有票再说！
“嗯，娥子，你怎么不吃？”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许大茂才发现娄晓娥几乎没动餐具。
“娥子，赶紧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娄晓娥：“……”
看着桌子上只剩下几根菜毛的沙拉，娄晓娥居然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还吃什么？
见娄晓娥默不作声，许大茂心里高兴，这下总该知道哥是什么人了吧？
哥就是一个粗鲁的人，一个没有品味的人，一个低级趣味的人，一个不讨女孩子欢心的人……
赶紧回家找你爸妈，跟哥解除婚约啊！
许大茂眼巴巴看着娄晓娥，等着小姑娘拍案而去……
对了，临走之前，别忘了扔下一句你个渣男，这就有那股子味儿了！
谁知，娄晓娥还真说话了。
可惜，说的不是以后再也不见，而是：“同志，照着刚才的菜式，再来一份！”
许大茂：“……”
啊啊啊……
许大茂要疯了。
丫头片子，哥眼巴巴看着你，不是求投喂好不好！
年纪轻轻的，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啊，我真的不需要你可怜，真的没那么饿……
“嗷呜！”
不是许大茂没出息，是不吃不行，人家姑娘家家的，菜都点上来了，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让一个小丫头当众下不来台，不是四九城爷们的风格！
半个小时后。
许大茂弯着腰，捧着肚子，离开了莫斯科餐厅。
都是掏过钱……咳咳，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总不能浪费吧！
……
许大茂拉着娄晓娥出门的时候，正是餐厅最忙的时候。
几分钟后，才有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
“小张，小王，赶紧追，有人把咱们的刀叉顺走啦！”
……
“许大茂，你慢点儿，骑那么快干什么，刚才还撑成那样，这么快就消化了？”
坐在许大茂自行车的后座，娄晓娥的屁股险些墩八瓣。
来的时候没骑这么快啊，走的时候怎么慌成这样，跟身后有大灰狼撵似的？
许大茂撇了撇嘴。
开玩笑，不骑快点儿行吗？
真以为刚才哥是吃饱了撑的，捧着肚子才能走路吗，是不想被人发现藏起来的刀叉好不好！
人家能顺老莫的银质餐具，为什么我就不能？
再过几年，有个姓钟的家伙，连老莫的椅子都敢顺，自己顺副刀叉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误会，许大茂顺人家的刀叉，纯粹就是为了好玩，真不是冲着银子去的。
真的，比老莫的银质餐具都真！
……
骑着自行车，许大茂送娄晓娥回家。
“娥子，回去吧，我还要上班，就不进去了！”
见娄晓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大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已经到了家门口，如果不让自己进去，实在说不过去。
让自己进去吧，又实在不好意思。
没办法，这时候的未婚男女，就是这么拧巴。
许大茂心里好笑：
嘿嘿，丫头片子，你想多了，哥压根就不想进你家的门，拜拜吧您逮！
许大茂心里得意，蹬着自行车就走。
“咱们这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谁知，刚出去没多远，就听身后大门一响，紧跟着有人说道：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汽车呢？王师傅不是开车送你出去的吗，怎么没送您回来？”
许大茂：“……”
……
时间不长，许大茂就和一辆小汽车擦肩而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大茂总觉得车上有两道不善的目光扎了自己一下。
不用问，许大茂当然认识荡了自己一身土的玩意儿，就是娄家的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