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殷玉庭,沈定山等人也因为大夫的神情不对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个个都被吊着地心悬得高高的,生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大夫瞬间板起脸不满的摇摇头。
“你们急什么,我愿意让她有事?”
“她后脑勺撞到重物上,外伤有点严重,里面可不好说,我必须另外施针看看。”
“都别杵在这儿,去倒点温水来,准备干净的布清洗伤口,我好上药。”
这位大夫年纪看着四十左右的样子,脸上略有皱纹,身形却十分矫健。
他的脾气看起来不太好,语气很冲,似乎一点也不顾忌众人的身份。
李氏和孟氏连忙吩咐下人端来温水和干净的布,殷玉庭不放心的接了过来。
他亲自将布打湿,拧干,在大夫的嘱咐下小心翼翼地为沈如画清洗伤口。
鲜血染红了布,浸泡在水里泛起阵阵涟漪慢慢化开,看着触目惊心!
男人脸上散发着冷意,深邃的眉眼越拧越深,随着清洗伤口的次数寒意也跟着加深。
沈定山父子不情愿地看着他清洗她的伤口,却也逐渐感受到越来越冷的氛围。
“哈切!”
大夫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立马换来男人的冷眼。
他不由缩了缩脖子,拿出一排排银针,从中抽出一根朝着沈如画的穴位刺了进去。
“你以为就你关心她,我不关心?”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随着银针不断刺入,脸色越发不对劲。
“唔……”
昏迷中的沈如画有些不安的无意识皱了下眉头,似乎很不舒服。
大夫沉着眉咦了一声,停止了手中动作,再次抽出一根银针刺入另一个穴位。
这下子,沈如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并发出一声痛苦的呢喃,身体也微微扭动了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她额头上竟多出了层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大夫火速地停下来并拔出两根银针,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会治就别治,别伤了她!”
殷玉庭敏锐地捕捉到了沈如画的痛苦挣扎,顿时不满地冷冷扫了他一眼。
对方的医术他是信的,只是沈如画的外伤看着令人担心,偏偏还昏迷不醒。
“她确实中了秘术,还不是普通的秘术,只怕和炎沧国那边有关。”
大夫没有在意殷玉庭不善的态度,反而一脸凝重地对众人说道。
“炎沧国?”萧如初惊呼一声,露出同样担心又吃惊的神色。
将军府的人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无不皱起眉头。
“没错,上一次殿下拿来的那凤凰簪内有玄机,那是秘制而成的花粉。”
“原本我只是怀疑,这一次我百分百确定就是炎沧国。”
大夫十分笃定地说着自己的诊断,神情严肃复杂,仿佛遇到了一个难题。
炎沧国有个部落擅长巫术,而秘术正是巫术的一种,往往用来控制人的神智。
“能诊断出是哪种秘术吗,可有解法?”
殷玉庭直接问出问题关键所在,颇为心疼地看着昏迷的沈如画。
“曼陀罗粉,凤凰簪上用的就是这种。如果我所料不假的话,另外一种便是以噬魂花作为药引。”
“沈如画失忆前必然受过伤导致大脑里积有血淤,若是这时候用上蛊术……”
让人失忆又性情大变,又能控制人的神智迷失原本的心智……
炎沧国有一种秘术,便是用蛊术作为引子,再用宿主本身的气血养着,加入曼陀罗粉……
还有噬魂花,那岂不是传说中的散魂术的加强版?
“要是这种就麻烦了,只有炎沧国的皇室中人,也就是狼王的奶娘!”
大夫越说脸色越发阴沉,狼王的奶娘其实就是巫术部落的巫医之一,最喜欢研究这些麻烦的秘术了。
听他说完后,所有人的心头顿时蒙上一层重重的阴影。
殷玉庭的心情瞬间变得沉甸甸的,他没想到他心爱的女人会被人控制神智过了这么多年。
偏偏还是最难解的秘术,难怪,难怪她性情反差如此之大。
“叶宸远!这事一定和他有关系,是他利用了画儿,该死!”
“你多找些懂这方面的,哪怕是炎沧国的巫医都行。想办法解出来,让她早点恢复。”
“实在不行,本王就派人攻打炎沧国,哪怕孤身前往对方皇宫把那奶娘抓过来!”
他说这些话时是咬牙切齿透着浓浓的杀意,眼神里更是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
不行,他不能再让沈如画留在侯府,免得再受叶宸远的迫害和控制。
或者,把叶宸远偷偷抓起来严刑拷问,务必让他说出所有的事实真相。
“不可以,殿下。”
“相反,她必须待在侯府。上一次我们以为只要不让叶宸远再次下手就好。”
“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法子不行。这种秘术一旦实施,必须每年最少用药加强几次,毕竟他们用了曼陀罗。”
那可是会令人上瘾的东西,一旦长期不用就会令那人寝食难安犹如万虫挠心,一般人都很难挺过去。
而沈如画这段时间没有继续听叶宸远的摆布上药,虽然看上去没什么。
实际上再过一段时间必然遭到反噬,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或许就是叶宸远一直没有动静的原因,他根本胸有成竹!
“叶宸远,他也太狠毒了!”
“这到底为什么呀,我们将军府和他无冤无仇,画儿和他也没过节,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沈定山听着心急得不行,心中悲痛又难过,年迈的身体也差点撑不住摇摇欲坠。
李氏和孟氏连忙扶着他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休息,不停劝慰他不要太担心。
沈腾风刚毅沧桑的脸上露出严肃又愤怒的神情,心疼无比的看着这个唯一心爱的女儿。
“画儿,爹爹错怪你了。这么多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是爹爹没用啊!”
“伯父,你别难过,画儿知道了也不会怪你,都是叶宸远这个小人害的。”
萧如初心里听着难受,看着沈腾风如此悲痛不得不出声劝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她却经历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痛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你让本王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控制,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你先好好帮她处理现在受伤的伤口,调理调理,再想办法。”
殷玉庭脸色难看的开口,心情在听了这番话后越发沉闷难受。
明明知道她被人控制受尽折磨,偏偏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深深地无力感犹如打了一场败仗。
还要难受百倍!
“把一些人手调回来,派人暗中盯着叶宸远。另外,画儿这边必须多留人。阿初,这次你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