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的话语落下,观众台一片哗然。
其实大家心底都知道,那维莱特必不可能是那种抛妻弃女的渣男。
这个500年的老处男,每天都在爆肝疯狂内卷工作,怎么可能会有女友老婆呢?更不用说是女儿呢?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起哄拱火。
在枫丹,所谓的审判,很多时候已经戏剧化了。
从最高审判法庭,同时又名为欧庇克莱歌剧院,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法庭和歌剧院竟然是同一个场所!
这种情况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提瓦特七国,除了枫丹,还有其他哪个国家是这样的?
别的国家,律法和娱乐从来都是分开的。
对于枫丹百姓,对于坐在陪审团观众席上的那些观众来说,相比起案件的真相,谁对谁错,最终的审判结果,其实,他们更在意的是案件的过程,是否有趣,是否悲壮,是否跌宕起伏,是否精彩,正义能否得到声张,邪恶最终是否会被制裁。
用八重堂的小说术语,通俗小白的话来说,能不能让他们爽到,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正因如此。
尽管大家心里都知道那维莱特是无辜的,但为了能吃到那维莱特的这个瓜,看那维莱特这个整天绷着一张脸的家伙出糗,才开了这场审判。
于观众们来说,结果不重要,或者说结果他们已经猜到了,重要的是、看那维莱特出糗吃瘪!
……
芙宁娜又是将法槌敲在了垫板上,示意观众们安静。
是水神,更是一位已经将演技磨炼到极致的演员,芙宁娜完全进入了法官的角色,此刻的她就好像变成了平日里的那维莱特。
凝视那维莱特,芙宁娜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转向珊瑚宫心海。
“珊瑚宫心海小姐,想必你也听到那维莱特先生的话。”
“那么,请问你是否有什么话要说?是否有证据能够呈上来,以此论证,你对那维莱特先生抛妻弃女的指控。”
珊瑚宫心海深吸了口气。
随即在芙宁娜,以及众多观众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珊瑚宫心海重重的点头。
“我有证据!”
所有人都愣了,就连那维莱特也懵了一下。
证据?
不是一场闹剧么?
你还能真的能拿出证据来啊!
忽然,那维莱特心底涌出了莫名的不安感。
无比认真的目光,无比严肃的表情,那维莱特看向珊瑚宫心海。
那维莱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处于被告席,而是将自己当成了平时的最高审判长,法官。
“那么,就请珊瑚宫心海小姐,拿出你的证据!”
珊瑚宫心海深吸了口气,神色一定。
“在我拿出证据之前,我想先向那维莱特先生问一、额,几个问题。”
珊瑚宫心海道,那维莱特点头。
“请问。”
“那维莱特先生是否是水龙王。”
那维莱特:……
关于那维莱特是水龙王这件事,提瓦特大陆许多人都知道,但这许多人,并不包括普通百姓民众,至少枫丹大部分的平民百姓都不知道那维莱特就是水龙王。
否则,也不会创造出‘水龙水龙,别哭了’这样的儿歌,至少不会让这首儿歌广为流传。
要是平民百姓都知道那维莱特就是水龙王,还当着他的面前,唱着让他别哭了的儿歌。
不会觉得尴尬?
不会觉得冒犯么?
一时间,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注视着那维莱特,而本就知道那维莱特就是水龙王的一些人,莱欧斯利公爵,逐影猎人克洛琳德,梅洛彼得堡护士长希格雯等人,都默不作声的盯着那维莱特看,特别是希格雯,作为那维莱特的眷属种族美露莘,希格雯自然比其他人更关心那维莱特。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悄然过去。
那维莱特在思考。
他是否要为了这场闹剧,而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那维莱特并不在意自己水龙王的身份曝光与否,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一旦曝光,就会有无数麻烦,会影响到他的工作,从而影响到枫丹这个国家的日常运作。
但是!
在抬头见到珊瑚宫心海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绝对不是闹剧的眼神。
那维莱特最终缓缓点头:
“是。”
那维莱特回答道,霎时间,现场一片哗然,就算芙宁娜连续敲了好几下法锤都没有让现场安静下来。
最终,是莱欧斯利公爵以及逐影猎人克洛琳德两人站了起来,并一定程度的释放元素气息,一股无形的威压下,才让现场重新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珊瑚宫心海身上。
“那么,水龙王那维莱特先生,请您告知,您与前任水龙王,是何种关系?”
“前任水龙王、……”
那维莱特微微眯眼,注视珊瑚宫心海,他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了。
“前任水龙王承受不住磨损而死亡,而我则是从前任水龙王的本源之水中诞生而出。”
“某种程度上来说,祂是我的前世,但我,并不是祂。”
“我与祂,拥有各自不同的意志。”
闻言,珊瑚宫心海心中不由的一沉。
就怕这个,那维莱特完全撇清与前世的所有关系,要是那维莱特硬是不认前世的账的话,也确实合理,拿他没办法。
这种时候,也只能赌那维莱特的良心了。
“那么,那维莱特先生是否拥有前世水龙王的记忆。”
珊瑚宫心海又问。
那维莱特:“一部分,祂一生的经历我知道,但其中的许多细节,我不清楚。”
珊瑚宫心海松了口气,有一部分记忆就好,要是完全没记忆,那就等于彻底撇清了。
“那么,那维莱特先生是否知道您前世水龙王,其眷属种族。”
那维莱特点头:“龙蜥。”
到这里,珊瑚宫心海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从神之眼空间里拿出一把小刀,珊瑚宫心海当众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落下鲜血在桌台上。
“我的家族,很特殊,我的体内不仅仅有人类的血脉,还有一部分龙蜥的血脉。”
“据我所知,龙蜥,是前任水龙王以自身的一滴精血与水族魔物融合创造的种族。”
“有一位,不,是两位!”
“两位跟那维莱特先生同等地位的存在,乃至实力也不会比那维莱特先生弱的存在。”
“他们跟我说过,龙蜥相当于前任水龙王的子嗣,是比普通眷属更加亲密的亲族眷属。”
“而拥有龙蜥血脉的我,以及我的家族珊瑚宫一族,则是同样的道理,也算是前任水龙王的眷属子嗣。”
“那么,作为前任水龙王转世的现任水龙王,那维莱特先生,继承了前世部分记忆的您。”
“是否还承认,龙蜥是您的孩子,珊瑚宫一族是您的子嗣。”
“如果您承认,那么,我对您抛妻弃女的指控,便没有错!”
那维莱特沉默,目光明暗不定。
不仅仅是他,这一刻,整个审判庭都沉默了,包括法官座位上的芙宁娜。
龙蜥,眷属,前世,现任,子嗣。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了每一个人的大脑,吃瓜吃到噎住了。
……
“而这,就是我的证据!”
珊瑚宫心海将一团她割破手掌流出的血,用水元素包裹,然后隔空推向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抬手抓住水元素团,感受其中的血液。
毫无疑问。
不仅仅是人类的血脉,也包含有龙蜥的因子。
闭眼,回忆前世水龙王的记忆,那维莱特翻找任何有关的信息。
最终,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无比的复杂的看着珊瑚宫心海。
“你是否认识奥罗巴斯。”
那维莱特问,珊瑚宫心海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是我珊瑚宫一族所信仰的蛇神。”
那维莱特:……
沉沉的,那维莱特呼出一口气。
“你所指控我的,抛妻弃女的罪,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