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音刚落，江河瞬间感到脸上一阵刺痛。
男人突然给了他一拳，江河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他捂着自己的脸，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可是他没有办法。
江河硬生生地挨了江淮这一拳，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瞬间流出一丝鲜血。
他没有想到江淮竟然会动手，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一丝后悔，他知道江淮恨他，他也知道江淮讨厌他。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正常人一样……
为什么永远都是那个被嫌弃、被抛弃、被讨厌的人？
江淮听到江河的话，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他没想到江河竟然会真的再说一遍。
他以为江河会矢口否认，或者转移话题。但是，他没有想到江河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江河脸上的血迹让男人眼中闪过慌乱，他未曾料到自己会失控。
男人握紧拳头，努力使自己平静。
然而，看到江河坚定的眼神，他的怒火再次燃起，他走近江河，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你？就因为你昨天晚上的威胁？”
江河被男人捏着下巴，下巴传来剧痛，他强忍着泪水。他知道江淮很生气，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伤人，但他并不后悔。他不想再让江淮讨厌他。
江河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江淮愣住了。
看着江河脸上的笑容，他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以为江河是在嘲讽他。但当他看到江河脸上的泪痕时，他意识到，江河说的可能是真的。
男人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竟有些心疼。但一想到江河的话，他又感到愤怒。
江淮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的拖累啊。”
江河被抵在墙上，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看着江淮的眼睛，声音颤抖：“是，我是你的拖累。”
男人注视着少年，心头忽然涌起一丝怜悯。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江河总是这般倔强，明明已经受伤，却仍要硬撑到底，死活不肯低头示弱。
江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他的思绪飘回到小时候，那时的江河还只是个稚嫩的孩童，总是跟在他身后叫着哥哥。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变得愈发恶劣，直至水火不容的地步。
江淮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沙哑地开口：“你知道就好。”
江河紧闭双眼，拼尽全力忍住几近崩溃的情绪，缓缓开口：“所以，放弃我吧。”
江淮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怒声骂道：“江河，你真有种！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为什么不愿意低头求饶。明明已经受伤，为什么还要强撑着说那些气话！”
江河听到江淮的怒骂，眼泪再也不受控制，肆意流淌下来，与嘴角的鲜血交融在一起，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满心委屈，明明是江淮厌恶他，可为何此时江淮还这般恼怒。他紧紧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是不是觉得受伤后只要示弱就不会痛了？”
江淮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江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望着江河的泪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才恍然惊觉，尽管自己对江河满心厌恶，但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是在乎着这个弟弟的。
江淮沉默许久，开口道：“不是的。”
江河睁开眼睛，看到男人脸色的变化，不禁有些惊讶。
“你知道就好。”
毕竟，曾经无论他遭受多么严重的伤痛，都未曾有人在乎过他。
江淮看着江河脸上的泪水和血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过分。他松开江河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
江河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江淮会向自己道歉。
他一直以为，江淮这辈子都不可能向他低头认错。
他抬起头，望着江淮，眼中满是惊讶。
他不清楚江淮为何道歉，但能真切地感受到江淮语气中的诚恳。
“没关系。”江河早就对这类事情感到无所谓了，反正在身边人的眼中，他就是这般不堪，这一切也都是他自作自受。
江淮望着江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向江河道歉。
看着江河脸上的血迹和泪痕，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愧疚，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他轻叹一声，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抬起手帮江河轻轻擦去了眼泪。
“你真的很固执。”
江河听到江淮的话，苦笑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江淮，声音略显沙哑：“你不固执吗？”
江淮听到江河的话，愣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想到江河会这样回应。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江河固执己见，一直认为江河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但此刻听到江河的这番话，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也是这般固执。他们两个都太过倔强，都不愿意向对方低头示弱，才致使关系僵持了这么多年。
“是啊，我们都很固执。”
江河听到江淮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他突然意识到，其实江淮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厌恶他。
至少，此刻的江淮能够承认自己的过错。
但他依然不敢轻易相信江淮会就此改变。他望着江淮的眼睛，低声问道：“那现在呢？你还想像以前那样管着我吗？”
“我不管你谁管你？”江淮说完，用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继续说，“已经七十多岁的爷爷？还是那两个几年都见不到一面的生物学父母？”
男人的话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他望着江淮嘲讽的眼神，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
是啊，从小到大，能管束他的唯有江淮，可江淮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他的感受。
少年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