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信便任由自己儿子被砍了？”裴敬想起今日他站在台上的神色。
昨日大人说了让他可以不必来，都应下了，没料到今日他还是过来了。
整个人憔悴不少，可以说老十岁也不为过，本保养还很不错的唐大人，瞬间打回原形。
“与权利相比，不过一个替他敛财的儿子罢了。”顾桓给裴敬解释。
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唐松信也怪可怜的，杀了他儿子，他不能怪罪还得感恩戴德。
况且，今日百姓意愿和震撼的场景约莫也让他有了些许动容。
哪个当官儿的被放到一隅不是满怀抱负，想干出一番事业，但现实中，能坚持下来的，往往少之又少。
到上清观时，其他几人正在被道观管事带着参观道观。
虽然几人乔装打扮下来了几回，大致都摸的十分清楚，但该做的表面工作一个也没落下。
三人刚入道观便碰上善玉。
善玉眼前一亮，迎了过来，挥手赶走领路的道士，“下去吧，这几位客人我亲自招待。”
领路道士走了，善玉目光看向顾桓，温柔绻绻，“你们来了，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顾桓眉头紧锁，刚要拒绝裴敬拉了下他手，随后松开，“好哇，那有劳善玉道姑了。”
见裴敬如此，顾桓拇指蜷缩了一下，感受方才稍转即逝的暖意，“好，那就有劳道姑了。”
本听到裴敬的一声道姑她已经有些绷不住，再听他也来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
“皆相识，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善玉即可。”善玉笑了笑。
裴敬好奇四下打量了一下，“观中皆是男子，只有善玉道姑一个女姑吗？”
善玉深吸一口气，免得被气死，“没有，此观乃兄长道观，因我也与道有缘，故是这道观圣女。”
“男道观还有女圣女？大人听过吗？这道观正经不？”裴敬看向顾桓。
顾桓浅笑回视裴敬，摇头，“我不知，我对道观了解不多，至于正经不正经，今日不是来此考察吗？”
裴敬，“也是。”
善玉快气死了，但不得不维系笑意解释，“咱们道观是正经的，衙门备了案，我这圣女也是衙门入了道碟的。”
“哦，原来如此。”裴敬点头，“听闻去年闹了阴差，还是上清观解决的？”
善玉见问到了正经的，朝俩人笑了笑，“自然，兄长善清观主是个有道行的，能为宁州排忧解难自然义不容辞。”
“善清道长会驱阴兵，不知善玉道姑会做什么？”裴敬四下看了看。
善玉噎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了，“本圣女自然也会驱魔，阿兄会的丹药，我也会炼制。”
“丹方还是我寻来的，只不过没兄长炼制的品质好而已。”善玉看向裴敬，这人好不会看人脸色，自己明显不悦了都瞧不出来。
顾大人也默不作声还浅笑看向她闹腾，这下属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吧，是不是因为她这张脸？
若论脸，她是长的不错，但没自己好看，她哪来的颜面！
善玉不想再搭理裴敬，瞥了一眼默默跟在俩人身后的男人，长得不好看，倒挺安静的。
裴敬注意到，上清观采用传统的院落布局，由数进纵向的三合或四合院落组成，整体呈长方形。
中轴对称，主要殿堂布置在中轴线上，两侧设有配殿或房舍，形成三合或四合院落。
这种布局不仅层次分明、依次递进，而且便于引导信众参拜进香。
大型宫观可能在两边增建东跨院和西跨院，并在中轴线的后部或侧面构建小型园林。
难得看裴敬安静下来，善玉朝顾桓妩媚一笑，“道教建筑常由神殿、膳堂、宿舍、园林四部分组成，神殿是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常处于建筑群之主要轴线上。”
“膳堂建筑物包括客堂、斋堂、厨房及附属仓房，后院为道士、信徒及游人住宿用房。”
上清观位置正好在城外，离城非常近，位置安静又惹眼。
看裴敬不懂，善玉多了几分炫耀的心思，“道教建筑的布局极为讲究风水，建筑风格蕴含了“太极演化”、“两仪谐和”、“乾坤定局”的局面，也体现了道教的法术意境，便于沟通神灵，成就仙道自我。”
“那你与善清道长离成就仙道还有多远？”裴敬看了过去。
顾桓浅笑看向故意膈应这假道姑的裴敬，头回见她咄咄逼人，没有冷清感，反而多了几分可爱。
善玉气结，“我说的成就仙道，是指修的心性，而非真的飞升成仙。”
“那还挺可惜，若真能成仙，我还考虑是否要加入你这道观呢。”裴敬惋惜。
顾桓知晓她故意这般说，但还是忍不住出口，“入了观便不能成亲，你不要我了？”
裴敬瞪了一眼顾桓，都是外人胡乱说个什么劲，“随口一说。”
善玉知晓俩人身份，以为顾大人说的是皇城司查案，看了一眼容貌冷绝的顾桓，面色一红，娇羞的看了一眼顾桓，“可还俗的，道士不如僧人，没那么严。”
“你想嫁人了？”顾桓故做惊讶的看了一眼善玉，又看向顾桓。
善玉娇羞一笑，“顾大人若有意，我也可还俗。”
裴敬后退一步，唐圆张着嘴巴都能塞进鸡蛋了，他听到观中道姑说想为顾大人还俗？
顾桓黑了脸，回头瞪了一眼裴敬，冷着脸一脸嫌恶，“我对道士没兴趣，我有爱的人，你不配。”
善玉脸色僵了僵，“那倒是可惜了。”
“你们在聊什么？”善清拿着拂尘一身金袍走了过来。
朝顾桓恭敬一礼，“善清见过顾钦差。”
善玉故做惊讶，“元仙，你是钦差大人？”
看她拙劣演技，裴敬叹气，以手掩面睁大眼睛，这演技太仵作，小动作太多，动作夸张，这演技痕迹太明显。
裴敬毫不犹豫戳穿，“善玉道姑不是早就知道吗？”
善玉格外尴尬，一时间场面尴尬了下来，还是善清打破了尴尬，“顾大人莫不是与善玉认识？”
“不熟。”顾桓眼神厌恶。
善清尴尬笑了笑，裴敬看不下去了，说了句，“来宁州途中顺了段路而已。”
善清这才细看裴敬，眼睛一亮闪过惊艳，确实生的清冷绝色，对裴敬浅笑，“原是如此？”
顾桓脸黑了下来，他眼中闪过的惊艳他又不瞎，侧身挡了挡善清视线。
“既然善清道长来了，本桓也不必弯弯绕绕，圣人派我等考察道观以及善清道士炼丹之能，若无问题便可既日启辰至汴都面圣，过了圣人那关便会册封国师。”
善清面色一愣，随后面露惭愧，“能得圣人喜欢是本道的荣幸，有劳钦差大人跑一遭。”
又是跪下朝汴都方向恭敬磕头一礼，唐圆张着的嘴巴，自从入了上清观就没阖上过。
裴敬无语，知晓善玉演技哪里继承的，跟善清一脉相承，只不过善清带了点感情，不至于那么生硬。
“劳烦善清道长当面炼个丹，若无问题，明日便可启辰入京。”顾桓面无表情看向俩人。
善清一愣，竟然被唐松信说中了，今儿听闻了唐松信发生了何事儿，都没来得及去看望一二。
只能怪他不听劝，约束不好自己的种，这才直接舞到顾桓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大人若不嫌弃，先去后院歇息片刻，容本道收拾一二，即可炼丹。”
“嗯。”顾桓淡淡应下。
几人又回了后院，寻了个干净房舍坐了进去，差小道送了茶水，善清出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