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唐空青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趴在病床上。
每动一下,后背都会传来撕裂的痛。他的脸?开始变?,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时不时地发出轻轻的呻吟声,他死死咬住枕头,以减轻疼痛…
他的后背已经惨不忍睹,完全可以用皮开肉绽以及不忍直视来形容。
唐黄说:“你小子,怎么不哭?你哭啊,你一哭,你大爷说不定就心一软,饶了你这次。
平时看着挺机灵,现在怎么这么笨...?...”
唐空青不服气地说:“我不哭,哭了就是认了,我没觉得错。”
唐黄斥责道:“还犟!”
唐空青咬牙切齿道:“夏萱当初违背你们的婚约,让你遭受世人的谩骂,我就是不爽,我就是不服!
即便再有下次,我还会像今天这样。
就算大爷爷打死我,我也还是会这样。
我不管,我就是不爽,谁让她违背你们的婚约。我就是看她不爽,即便是杀了她,我也愿意一命偿一命!”
唐黄愣了一下,痴痴地看着他,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然而...?...
啪!
他一巴掌扇在唐空青的后脑勺,呵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多事!趴好,我去找找止血消肿的药。”
说完,就立马转身离开,同时,赶忙擦去眼角的泪水。
这小子...?...没白疼。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趴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唐空青,叹了口气,喃喃道:“空青啊,你不应该埋怨她,错的人是我啊。”
恍惚间,记忆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就在老杨叔的那个火锅店,还是少女的夏萱哭着对他说:“唐黄,我们私奔吧,好不好?
我们也像姐姐那样,逃离蜀城,去往别处。
你带我私奔好不好?
...?...”
忽而,唐空青痛苦的呻吟声,把他从过去的回忆中吵醒。
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整理好情绪。
推开门,却见门口放着两个瓶子,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黑瓶子是压制寒毒的仙药,寒毒发作时服用一粒,可以减缓寒毒带来的痛苦。
白瓶子的粉末也是七十二棺的仙药,洒在后背。
完。
是唐何春的字迹。
唐黄拿起药瓶,眼神复杂地看着山下,喃喃道:“爸。”
终究是自己的孙子啊,不疼怎么办?
...?...
与此同时。
唐门毒功被破,以及夏家老太的不治之症竟被医好的事,不胫而走。短短几个小时,蜀城的各大势力,都已经知晓,蜀城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无人知道,破毒者是何人,治病者又是何人。
一时间,蜀城各大势力皆是听风便是雨。
谁都想找到这个治病者,来保自己家族健健康康;同时,也有许多人想找到这个破毒者。
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只要找到这个破毒者,那就相当于抓住了唐门的死穴。
许多对唐门心怀不轨的人,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冷枫本想低调地来蜀城,然后低调地完成任务,然后低调地离开蜀城,可不承想,自己悄然间已经走进了蜀城这个比汉城更为复杂且凶险的旋涡之中。
从此刻起,冷枫的命运,也与蜀城的各大势力纠结在一起。
这些势力中,自然也包括蜀城三大家族之中的李氏一族...?...
蜀城的另一边。
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里,一位一脸英气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推开了房门。
刚一进去,就听见一老头对着电话说:“竟然能把唐门毒功破掉?
奇人啊!
快!快去给我找到这个破毒者,有了他,对付他唐门。可就容易多了!”
年轻人说:“爷爷,你也在关注这个破毒者的事啊?我还正准备给你说这个事来着。”
这老头正是蜀城李氏一族的家主,李凌泉。
李凌泉挂了电话,说:“破毒者这么大的事,我自然不能落后于他人知道。没想到啊,唐老毒的毒功,有一天竟然能被破掉,简直匪夷所思。
我已经安排人去寻找此人了。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让他说出破毒的关键。”
唐老毒,指的自然是唐何春。
而后,李凌泉又对年轻人说:“白敛,这件事你盯着些,这个破毒者或许就是咱们李家对付唐门的关键。”
李白敛说:“爷爷,这个我明白。”而后,他把报纸放到李凌泉面前,说:“爷爷,咱们李家可能摊上事了,你给拿个主意。”
李凌泉问:“什么事?”
李白敛面色凝重地说:“昨天晚上,夏家的宗女夏萱在老火车站被杀手刺杀,但被一过路人救下。
杀手败走,凶器也丢了。
而那凶器,正是唐门的。”
李凌泉大笑道:“这不好事?这下夏家与唐门岂不打起来?我李家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
李白敛皱眉道:“现在麻烦的就是这个。
没人知道那杀手长什么样,却唯独把凶器留了下来。现在唐门已经公开发表声明,唐门最近确实有一把匕首不见了,却也从未雇用过杀手刺杀夏萱。”
听到这话,李凌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凝重。
身为李氏一族的家主,他立刻明白李白敛说的摊上大事,是何大事。
如今唐门的一纸公开声明,直接把李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李凌泉拍着桌子怒斥道:“他唐门什么意思?他唐门公开声明是什么意思?这他娘的不就是在变相地告诉蜀城,是我李家雇佣杀手刺杀夏萱,然后嫁祸给他唐门吗?”
看着这则消息,李凌泉差点儿气晕过去!
整个蜀城都知道唐门、夏家以及李氏三家不和。
现在唐门搞这么一出,瞬间把所有问题都抛给了李家,这势必激发李氏与夏家的矛盾。
李凌泉怒道:“你去查一下,是不是咱们李氏的人擅自行动。”
李白敛说:“已经查过了,咱们家从未有人雇用过杀手,更别提刺杀夏萱这种蠢事了。我怀疑,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盯上了夏家。”
李凌泉咬牙切齿道:“即便是有,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李家刺杀的夏萱!”
李白敛问:“爷爷,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夏家解释一下?”
李凌泉说:“解释?怎么解释?难道跟夏家说咱们没有雇凶杀人?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说就是我们雇凶杀人,然后栽赃给唐门?”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双紧锁的浓眉愁闷不展,好像心里压着千万事情。
倒不是怕夏家,只是怕无端引来夏家的怒火。
一旦夏家来讨要说法,自己又给不出个说法,必然会掀起一场新的争端,到时候,可就是唐门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
爷孙俩眉宇间笼着一层愁云,这愁云很快便笼罩了整个家。
李凌泉觉得焦躁难耐,心里忽而像火烧着,忽而又像石头压着,竟没一刻舒展,说:“你再去查一查,明天我去找那毒老狗问问,他到底是什么!”
待李白敛出去后,他气骂道:“好你个毒老狗,又给我下了一手好棋!”
这杀手不是唐门的人,也不是李家的人,可又是谁的人?
这蜀城...?...迷影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