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国光气急败坏地嚷道:“行,行,那就请他们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又高又瘦、染着一头红头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就是昨晚被抓的毒贩之一。他瞟了眼童国光就低下了头,好像害怕他那寒气逼人的眼光。
杨建刚请污点证人坐到证人的位置上,接着问道:“姓名?”
污点证人答道:“刘小洋。”
杨建刚指着童国光问:“你认识他吗?”
刘小洋看了看童国光,点头道:“认识,他就是天涯人酒吧老板。”
杨建刚问:“是童国光允许你到天涯人酒吧贩卖毒品吗?”
刘小洋答道:“是。”
童国光愤怒地指着刘小洋道:“你在这胡说什么,我认识你吗?”
刘小洋似笑非笑道:“童老板,你就别否认了。我们合作了好几年多了,还能不认识吗?你要真记不起来了,那我就拿张我们俩的合影给你看看。这不麻烦,我的手机里就有。”
童国光气得咬牙切齿:“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刘小洋振振有词地说:“童老板,你对我可没什么恩义,你让我在天涯人酒吧里卖毒品,是收了场子费的,这几年你挣了不少钱。”
童国光怒视着刘小洋:“你说我收了场子费,那凭据呢?”
刘小洋冷笑道:“像你这么精明的人哪会留下把柄呀,收据自然是拿不出的,不过我手机里有支付记录,所以只要翻翻就可以了。”
杨建刚注视着嫌疑人问:“童国光,你现在还要否认吗?”
童国光眼睛骨碌一转:“别听他胡说,那是他欠我的钱。”
刘小洋挖苦道:“童老板是道上的人,平时在弟兄们面前威风凛凛,敢做敢当,怎么一到警察面前就整个儿蔫了,不敢承认了?”
童国光瞪眼刘小洋:“没做过的事,我凭什么要承认?”
刘小洋问:“那你说说,我几月几号借过你的钱?”
“这,这……”童国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刘小洋转眼看着杨建刚说:“警察同志,我根本就没向童老板借过钱,手机上所有的支付都是给他的场子费。”
杨建刚神色严厉地问:“童国光,你还不承认?”
童国光仍旧拒绝承认:“我说没收就没收,凭什么逼我承认!”
刘小洋指着童国光说:“警察同志,他真的收了我的场子费。不光我,所有在天涯人酒吧兜售毒品的都要向他交场子费。”
“刘小洋,你不用再说,我相信你。”杨建刚说完又看向嫌疑人,一字一顿地说,“童国光,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用,只要人证物证俱在就可以定你的罪,而且以你这态度,肯定会从严处理。”
童国光嗤之以鼻:“你要有本事,直接给我定罪好了,否则……”
杨建刚说:“童国光,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劝你别心存侥幸,不管你背后有多大的人物,只要证据确凿,谁也不敢出面保你。”
童国光冷笑道:“你有证据吗?”
杨建刚指着刘小洋说:“证据就在这儿,不仅有刘小洋,还有其他几位污点证人,到时候都可以出庭作证。”
舒畅问支队长:“杨队,要不要把其他几位污点证人叫来指证?”
杨建刚不假思索地答道:“不用,到时候一起到庭上作证就行了。”
童国光挺硬气地说:“你叫他们来也没用,我不会承认的。”
杨建刚说:“没关系,童国光,我们会有办法让你认罪。不过,就你这态度根本就不会有从轻处理的机会。看起来你很聪明,你很机智,其实你是一步步把自己往绝路上赶,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
童国光振振有词地说:“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个词,不管是对还是错,我从来都不会后悔。”
杨建刚瞅着童国光冷冷一笑,不置一词。
舒畅沉不住气地讽刺句:“童国光,你有种!”
“你这话我爱听。”童国光自得地说,“没错,我的确有种。”
舒畅嘲讽道:“那是,要没种的话,哪敢做贩毒团伙的头目呀。”
童国光目露凶光地说:“说话注意点,谁是贩毒团伙的头目!”
舒畅风轻云淡般说:“你就是呀。”
童国光几乎要暴跳如雷了,指着舒畅吼道:“胡说八道!”
看守民警觉得嫌疑人冒犯办案刑警,厉声警告他一番。
舒畅不介意地说:“没关系,他这种态度恰恰证明我说的没错。”
童国光狠狠地瞪眼舒畅:“说我是贩毒团伙的头目,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我要告你诬陷。”
舒畅淡定地说:“我堂堂一名刑警,用得着诬陷你吗?说真的诬陷一只狗偷了主人家的骨头吃,也不会诬陷你。”
童国光气得脸色发青,嚷道:“你,你……我要告你侮辱人格。”
舒畅睁大眼睛问:“童国光,我怎么就侮辱你了?哦,我明白了,你是说我拿狗来作比喻是吧。不过,你要搞清楚,这只是修辞,在法律上是不构成犯罪的,所以你告我也没用。”
顾晓桐瞅着舒畅扑哧笑了声,还给他使了个欣赏的眼色。
杨建刚看了眼舒畅,先是微微笑了一笑,接着又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玩修辞学了,免得一不留神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童国光激将道:“没用,那你再试试看。”
舒畅漫不经心地说:“不用试了,试了也没用。现在你是嫌疑人,正在接受我们警方的审讯,所以还是请你坦白交待吧。”
杨建刚接过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是如实交待吧。”
童国光凑近铁栅栏:“我要交待什么?我又有什么要交待的?”
杨建刚问:“童国光,仓库里那些毒品是不是你买来的?”
童国光一脸疑惑地反问:“警察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杨建刚提高嗓门问:“我问你,仓库里的毒品是不是你的?”
童国光答道:“不是,我不知道什么仓库,什么毒品!”
杨建刚说:“告诉你,那间仓库在城南小区,昨天晚上我们从仓库里搜到毒品,并且当场抓到了取毒品的人。”
童国光胸口扑通跳了下,眼里闪出惊慌之色,却故作镇定地说:“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仅跟你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大着呢。”杨建刚紧盯着嫌疑人说,“告诉你,昨晚上我们连夜审讯了那两个人。据他们交待,是你吩咐他们去那间仓库取毒品,还承认他们是你手下的人。”
童国光冷哼一声:“什么是我吩咐他们取毒品,什么是我的手下,这根本就胡编的。我是正经的生意人,又不是黑社会老大。”
杨建刚说:“我们怀疑开酒吧只是个幌子,你真正的生意是贩毒。”
童国光瞪着杨建刚:“你们怀疑我贩毒,那证据呢?”
杨建刚答道:“那两个被抓的人就是证据,当然,我们还会找到更多的证据,而且时间不会很长,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全来了。”
尽管童国光天生就具备沉着冷静的素质,但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乱了,即使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只好低下一向高傲的头颅不吭声。
杨建刚说:“童国光,我希望你能主动交待,这样对你有好处。”
舒畅摇摇头:“这家伙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要他主动交待比登天还难。杨队,还是赶快把那两个证人请来指证,免得浪费时间。”
杨建刚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得给童国光一点时间嘛。”
“行,那就慢慢等。”舒畅看了眼支队长的玻璃茶杯,“这点茶估计不够吧,我来替你倒满,然后你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
顾晓桐觉得舒畅风趣幽默,便扑哧笑了声,接着起身替支队长添水加茶,随带把舒畅和自己的杯子也加满了。
杨建刚缓缓啜了几口茶,然后抬眼望着铁栅栏里面的嫌疑人,问道:“童国光,你考虑好了没有?”
童国光很干脆地答道:“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不是贩毒团伙的头上,就算你们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舒畅冲杨建刚眨眨眼,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杨建刚点点头,引用舒畅的话说:“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好,那我就只好把棺材抬出来。”
舒畅赶紧冲民警嚷句:“老李,老赵,请把他们带上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民警点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过多久,老李老赵便带着两名犯罪嫌疑人走了进来。
杨建刚招呼了他们在证人席上坐,然后照例问他们姓名。高个子姓钟名浪,叫钟浪,矮个子姓王,名建良,叫王建良。
钟浪好像有些怕童国光,低着头不吭声,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王建良大概觉得童国光也马上要跟自己一起进号子了,一切都平等了,所以并不惧怕他,甚至还有意拿眼光挑衅他。
杨建刚见钟浪低头不吭声,怕他突然改变主意不做污点证人,就索性不问他,只问态度积极的王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