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时闻徊打包的食物都很清淡,黄瓜炒鸡蛋,清炒虾仁,清炒小白菜,安从然坐在时闻徊对面,手上缠着纱布,安静地夹菜吃饭。
这些菜都合他口味,他不喜欢重口味的东西,也吃不了。
安从然见他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了,抬眸问道:“你吃饱了?”
“晚上不能吃太多。”时闻徊起身道,他这部戏要保持现在这个体型,而且今天也没什么消耗。
“哦。”安从然跟着放下筷子。
时闻徊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餐桌上:“你可以多吃一点。里面有10w,老密码,吃完就离开吧。”
时闻徊没有给太多,不然显得他好像放不下前男友似的,10w足够他喘息。
安从然听了这话哪里还吃得下,直接开始收拾餐盒,“我想跟你住在一起。”
“我不想跟你住!我甚至不想看见你,别在我眼前膈应我。”时闻徊有些不耐烦。
“…时闻徊,你生病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了,你忘记了而已。”安从然把餐盒扔进垃圾袋说道。
“我病了?”时闻徊觉得好笑,到底是谁有病啊?
他可真是名医降世,空口诊病,张嘴就来。
绿完他,现在要把错都扣他头上了?
“我懒得跟你废话,你有空去检查一下脑子。拿着钱自己走,别让我把你扔出去。”时闻徊说罢离开客餐区。
时闻徊洗漱完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摆弄了一会儿,开始看剧本背明天的台词。
安从然不打算走,倒了杯水放在时闻徊面前,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
“不走我晚上还把你扔外面。”时闻徊看着剧本说道。
安从然看着时闻徊带着眼镜专注的侧颜,又往他身边挪了挪,问道:“你近视吗?”
时闻徊不答话。
“这些画黄线的都是你的台词吗?”安从然把头凑过去看着剧本问道。
时闻徊:……
“要记多久?”
时闻徊:……
“这份工作辛苦吗?”
时闻徊:……
安从然问什么时闻徊都不理他,安从然觉得自己再废话就不礼貌了,贴着时闻徊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摩挲这无名指上的婚戒。
时闻徊垂眸扫了他一眼,开口道:“还不走是觉得我钱给少了吗?”
“你确实挺小气的。”安从然看了一眼手上的婚戒,10w块都不够买这枚戒指的边角料。
时闻徊当年为了定制这对戒指,来来回回跑了七八次法国,才请到那位退休的老珠宝设计师先生,出关为他们设计了这对戒指。
“那你赶紧走啊,我就这么小气,你爱要不要。”时闻徊闻言往旁边挪了挪,不让安从然靠着他。
他还小气了?
时闻徊没暴打他一顿,还给他拿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安从然再次贴上时闻徊,捧着时闻徊的脸颊认真道:“时闻徊,我不要钱,我要你,我要你爱我。”
时闻徊想说“你有什么脸让我爱你”,可他看着安从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他这辈子就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和一个男人,最后被一个男人绿了,关键是他还爱的不行,让他觉得自己又失败又没出息。
还贱!
时闻徊的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安从然的唇边痣上,离太近了,他不自觉地往那里看。
安从然懂他,微微张嘴凑了过去,时闻徊瞬间屏住呼吸,回过神一把推开安从然的头,不能被他迷惑。
安从然被他推得往后倒,看着时闻徊抿了抿嘴唇,装什么贞洁烈男,明明是想亲他的。
时闻徊尴尬之际,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许栋。
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许栋尖锐且破防的咆哮声:“我让你发个动态压一下舆论风向,你看看你发的是什么!!什么叫‘家里的狗误触了’!?这就是你发的舆论解释!?”
“不行吗?”时闻徊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语气冷淡,不以为然道。
事情都这样了,他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了,解释有用吗?
解释大家就不笑了吗?
“删掉!!!”
“重发!!!”
“我早晚要被你气死!!”
时闻徊:“哦。”
电话那头平复了一会儿,说道:“生活助理给你招到了,男的,你来我家见一下,合适的话就让他上岗。”
“你觉得合适就安排他过来吧,不用这么麻烦。”时闻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行,那我让他明天早上去接你,送你去片场。”许栋叹了口气说道。
“嗯。”
时闻徊重新拿起平板,在微博发了一条文字:家里的小朋友恶作剧。
其实大多数舆论都是不用回应的,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放任不管他至少会被耻笑十年。
几百条脑残智障发言,时闻徊昨晚删了一个半小时,每一条都看得他脚趾扣地,安从然的战斗力实在太可怕了。
安从然全程听着时闻徊和许栋通话,也知道自己给时闻徊丢脸了,默默观察着时闻徊的脸色,还算平和。
“时闻徊,我能给你当生活助理吗?”安从然问道。
“不能,我还想多活两年。”时闻徊上下打量他,给他当生活助理?靠他那碗咸死人的清汤面吗?
什么好人会上赶着给前男友当助理?还是被他送过“青青草原”的前男友。
“可是我想跟着你,我想每天都见到你。”安从然看着他说道。
时闻徊:懂了,钱没到位。
什么每天都想见到他,这种鬼话,狗听了都摇头。
“再加20w,别得寸进尺,不然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时闻徊语气淡漠道,其实他对这个人就应该狠心一点,让他知道辜负真心的人什么都不配拥有。
安从然突然扑进时闻徊怀里,说道:“我不要钱,我要你。”
时闻徊笑了一声,问道:“是吗?”
当初为了钱抛弃他,现在告诉他,他不要钱,要他。
神经病。
安从然圈紧手臂“嗯”了一声。
“好,好。”时闻徊搂着安从然,把人打横抱起。
“你同意了?”安从然有些诧异,但时闻徊也不说话,抱着他离开客厅。
安从然以为他要做,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道:“…我还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