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然把羽绒服脱了下来,里面只剩一件毛衣,袖子有点长,他就把袖子挽上去了,露出光滑的手臂。
周雄帮着安从然穿好威亚,给他简单讲了几个发力技巧,让他尝试还原丁伟刚才的武打动作,最后又招呼威亚老师协助他们。
周雄则用时闻徊的武打动作和他对练,他想看看这小孩的天赋在什么位置。
时闻徊站在一旁看着。
安从然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按照周雄刚才的指导,尝试着发力。
动作起初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到了技巧,身姿逐渐变得矫健起来。
周雄的攻击凌厉迅速,安从然集中精力应对,一次次避开攻击。
安从然在空中一个翻转,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出招都带着一股劲力,翻身落地稳稳站住,紧接着一个侧身回击,速度之快让周雄都微微一惊。
两人的对练愈发激烈,安从然的额头冒出汗珠,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
周雄心中暗自赞赏:是个好苗子。
几招过后,安从然稍显疲态,周雄看准时机,加快攻击节奏。
安从然一时不慎,被周雄的剑扫到手臂,吃痛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投入到对练中。
他的体力太差了。
周雄停下动作,笑着对安从然说道:“不错不错,考虑改行吗?你干我们这行比当助理有前途。”
安从然喘着粗气,摇了摇头:“等我老板什么时候把我炒了,我再考虑转行吧。”
他不适合体力工作。
这一年把身体折腾垮了。
要好好养养了。
以前没有时闻徊,他也不在意。
现在他找到时闻徊了,想和时闻徊一起生活,必须健健康康的。
“时老师,你要不要和他试试?”周雄看向时闻徊问道。
时闻徊看着安从然目光不明,他从来不知道安从然还有这能耐。
以前一起上学,安从然被欺负了,只敢哭鼻子找他告状,每次都是以他去把别人暴打一顿收尾。
以前都是装得吗?
安从然也看着时闻徊。
“不用了,让他下去,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时闻徊不再看他。
“啊?有心脏病?”周雄闻言吓了一跳,立马跑到安从然身边给他卸威亚,“妈耶,活爹,你咋不说呀!”
安从然避开周雄的动作,固执地看着时闻徊,说道:“我想跟你试试。”
“不行!下来!”时闻徊喝道。
上次爬个山都喘不上气,他是复杂类先心病,不适合高强度运动。
“不要。”他没有心脏病。
有心脏病的是另一个安从然。
时闻徊见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就一遍,结束立马下去。”
安从然乖巧地点了点头。
对练开始,时闻徊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和速度,不想让安从然太吃力。
安从然却全情投入,身形灵活地躲过时闻徊的第一招,紧接着快速反击。
时闻徊侧身避开,心中惊讶于安从然的反应速度。
安从然趁着时闻徊防守的间隙,猛地向前冲刺,时闻徊伸出手臂阻挡,两人的力量瞬间碰撞在一起。
拉开距离后,时闻徊巧妙转身,威亚吊着他绕到安从然的身后,安从然迅速转身应对。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丁伟一回来就看到两人对练的场景,冲上去惊呼道:“什么情况!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饭碗就被人端了?”
“你觉得白色毛衣那小子怎么样?”周雄用手肘撞了撞丁伟说道。
丁伟:“凑合呗。”
“那我要是告诉你,这小孩是第二次吊威亚,完全是个新手呢?”周雄又道。
“…这是新手?”丁伟震惊。
这怎么也不像是新手啊!
另一边,安从然和时闻徊的剑形成十字格挡,安从然无奈道:“你能不能用点力啊,再这样你的剑就要被我挑飞了。”
时闻徊听到安从然的话,眉头微皱,瞬间变得认真起来,手上的力度陡然加大,剑势如疾风骤雨般向安从然攻去。
安从然也不甘示弱,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时闻徊越发凌厉的攻势。
安从然身形如电,左右腾挪,手中的剑不断与时闻徊的剑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但安从然毕竟是个新手,又是第二次对招,在时闻徊愈发凌厉的攻势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时闻徊一心想让安从然知难而退,剑招越发迅猛,一个不慎,他的剑划过了安从然的左手手臂。
剑刃瞬间割破了安从然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安从然只觉手臂一阵刺痛,闷哼一声,手中的剑差点掉落。
对练的剑其实并不锋利,只是道具铁剑有点重量而已,两个人刚才过招速度太快,时闻徊又用了些力气,巧劲带着剑划破了安从然的手臂。
时闻徊见状立马扔下手中的剑,跑到安从然面前查看情况。
安从然的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七八公分的口子,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往外流,安从然看着手臂上的伤没太大反应。
“愣着干嘛!先按着伤口!”时闻徊边说边给他卸身上的威亚,周雄和丁伟见状也冲上来帮忙。
安从然闻言抬手捂住伤口。
威亚卸下来后,时闻徊拽着安从然疾步往外走:“走,去医院!”
时闻徊开车把安从然送到了医院,进了急诊科的手术室清创缝合。
时闻徊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神色晦暗不明。
明知道安从然没经验,他当时为什么较真,随便陪他玩玩就是了。
路上安从然还一直安慰他说自己不疼,让他别担心,那么长一道口子,血止都止不住,怎么可能不疼?
前段时间被门砸伤的手指还没恢复,现在又被他划伤了手臂。
40分钟后,安从然从手术室出来,手臂缠着白色纱布,对上时闻徊愧疚的视线,笑道:
“真的没事儿,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时闻徊起身走过去给他披上外套,说道:“抱歉,我们回去吧。”
安从然抬手摸了摸时闻徊的脸颊:“不用抱歉,是我自大了。”
“走吧。”
“嗯。”
两人拿了药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