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别这样,不用这么懂事。”时闻徊蹙眉说道,他可以顺着他、哄着他、宠着他。
都可以。
“对不起…我要出去住两天,你不要多想,我过两天就回来。”安从然坐在镜子碎片中央,低声说道。
时闻徊沉默了片刻,启声道:“你确定吗?”
“嗯。”
“不想出来见我吗?”时闻徊又问。
“…过两天再见。”
“好,你什么时候走?”
安从然:“小白来接我。”
“好,随时联系我。”时闻徊说完坐着轮椅回房间,留给他足够的空间让他离开。
安从然听着轮椅离开的声音,心情有一瞬间的低落,又有些释然,还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
20分钟后
穆七白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亚里医院,进入SA04套房,站在卫生间门口敲了敲玻璃门,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是我,开门吧]。
安从然看到信息,这才从地板上站起来去开门,门一打开,穆七白对上安从然的视线,看到他脸上的血迹时惊了一下。
穆七白挤进卫生间打手语:「把脸洗一下,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处理一下?」
安从然走到洗手池边洗脸,处理过了,只是血没止住而已。
穆七白把手里的白色袋子放在洗手台上,抽了一张洗脸巾打湿,动作轻柔地给安从然擦拭脖子上的血迹。
小狐狸把什么都忘了,反而变得娇气了,以前谁见过他掉眼泪啊。
擦干净后,穆七白把身上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裹在安从然身上,这样可以挡住他的尾巴。
安从然系扣子时,穆七白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渔夫帽,扣在他的脑袋上,想挡住他的耳朵。
不能这样把人带出门,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这是他能买到的最大的帽子
可帽子还是被安从然的两只狐狸耳顶了起来,根本带不稳,安从然按了好几次都不行,最后把帽子摘了。
「我行李箱里有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你帮我拿过来,在时闻徊的房间。」安从然对着穆七白打手语沟通。
穆七白点头离开浴室。
来到时闻徊的卧室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直接推门进去,不是没礼貌,是因为时闻徊就算对他说了“请进”他也听不到。
进屋后,两人对上视线,穆七白朝他微微点头,找到安从然的行李箱翻出他说的那件卫衣,连带着把他的行李箱也提了出去。
时闻徊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安从然好像很信任穆七白,这俩人怎么看都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安从然换上卫衣,用兜帽盖住脑袋,兜帽被撑起了两个三角,从背后看像是一个卡通猫猫头。
安从然跟着穆七白离开了SA04。
时闻徊坐在房间里,看着穆七白抓着安从然的手腕离开的场景,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眸光晦暗不明。
他不是傻子。
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不愿意细想。
他有预感,安从然所有的反常,串联起来后将会给他一个无比荒谬的答案。
他只能接受眼前的安从然就是在南川福利院长大的安从然。
他也想把那段23年的、真实又漫长的梦,只当做一场普通的梦,可安从然的行为举动,处处提示着他,那场梦没那么简单。
安从然低着头跟着穆七白进入电梯,一旁的男人不疾不徐地从白色针织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几张创可贴,缓缓开口道:“听延青说你叫安从然,真巧,又见面了。”
安从然突然被点名,疑惑地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蓝铃咖啡馆的老板,无他,这个人的皮相任谁见了都会印象深刻。
他长得实在是太完美了,浑然天成的五官精致的恰到好处,气质也格外温和,没有任何攻击性,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蓝铃花香。
“就这样,不要动。”菘蓝拿着创可贴,微微俯身靠近安从然,想给他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安从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菘蓝淡笑,说道:“不是让你别动嘛,帮你贴个创可贴而已。”
“不用了,谢谢。”
“不要多想,我是医生。”菘蓝不容拒绝地再次靠近安从然,给他的脸颊和脖颈都贴上创可贴后,顺便把剩下的创可贴也塞给了他。
“你不是咖啡店的老板吗?”安从然疑惑道。
“是啊,改行做了咖啡店老板嘛。”菘蓝笑道,下岗医生也算医生吧?
“那你是来探望亲友的吗?”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柔和,安从然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穆七白看着二人交谈。
“开会。”菘蓝说道,这家私立医院是他名下的产业,“今天的帽子很可爱,是在coS小狐狸吗?”
安从然现在对“狐狸”这两个字都快有应激反应了,生怕被别人发现,他听不出来菘蓝最后那句话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他真的看出来了,故意试探他。
这是第二个安从然读不懂的人。
第一个是侯延青。因为精神病是没有逻辑思维的,所以很难读懂。
这个人呢?是因为他的心思、意识、思维体系都高于他,所以他无法读取吗?
“叮咚!”
电梯门打开后,菘蓝率先迈步离开,留下一句:“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穆七白和安从然走出电梯,直接打车去了他和乔暮住的酒店,穆七白打算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照看几天。
对于这个世界,他比安从然更熟悉,更有生存经验,毕竟他已经来了快11年了。
从19岁到30岁。
他的时间…快用完了。
只剩不到15个月。
……
出租车后排
安从然打手语道:「昨天晚上,我的Alpha回来了。」
穆七白皱眉,大脑宕机了片刻,伸手探了一下安从然的额头,没发烧呀,说什么胡话呢?
「梦里见的?」穆七白问。
「不是!他是从这个时闻徊的身体里醒来的!你能懂吗?」安从然快速地比划着手语解释。
「呃…要不你带你老公…算了,你俩都去检查一下脑子和精神状态吧。别是什么精神分裂才好。」
「我没有开玩笑!」安从然狠狠拍了穆七白一巴掌,这种时候谁跟他胡说八道。
他如果觉得时闻徊有问题的话,根本不需要穆七白多说,肯定第一时间带他去检查。
穆七白见状神色立马严肃起来,打手语道「我跟你说过,他们已经死了,这是不可逆的事实。绝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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