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延青挥手叫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把手里的ipad扔给他,让他站在时闻徊面前。
监控录像再次播放。
侯延青冷漠地站在时闻徊身旁,目光阴鸷地注视着他,这只是今晚的开场而已。
监控画面中,“安从然”被绑在地下室的椅子上,手脚全都以扭曲诡异的姿势折断,他的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
时闻徊逃避似的把头扭到一旁,双目紧闭,拼命地挣扎着,他根本无法面对接受这样的真相,泪水不断从紧闭的双眼涌出。
侯延青站在他身后,双眼通红,恶狠狠地掐着时闻徊的脖子,另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硬生生地扭向监控屏幕。
侯延青怒吼道:“你必须看!你要亲眼看看他所遭受的一切!你配不上他!”
时闻徊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试图挣脱侯延青的控制,但却无能为力,心里被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填满,他不敢面对监控画面中的“安从然”。
监控录像中
第一天,“安从然”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麻木地看着门口,对他来说,死亡才是解脱。
第二天,安从然的眼神开始涣散,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时闻徊曾经的回忆,但那些回忆如今却如同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刺痛着他的心。
疲惫和痛苦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意志,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头忽然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
第三天,安从然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呼吸逐渐微弱,脸色也变得灰白骇人。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现在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死。
那天晚上“安从然”突然开始在地下室嘶吼,喊的最多的是:
“杀了我!杀了我!”
“随便是谁都行!来杀了我吧!”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在这黑暗中,恐惧和绝望达到了顶点……
最后他喊到声嘶力竭,喊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喊到昏厥才消停下来。
第四天,安从然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有点力气了就扯着嘶哑的嗓子继续喊,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状态。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活多久,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深渊。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死。
渴望解脱。
渴望快点结束。
第五天,安从然的身体彻底失去了生机,这天他只清醒了半个小时,他最后一次闭上眼睛时,脸上似乎带着一抹解脱的笑。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五天,在这五天里,他经历了这辈子所有的绝望、恐惧、痛苦和孤独。
他终于解脱了。
监控画面定格在安从然最后那一抹解脱的笑,时闻徊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时闻徊剧烈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心中被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填满,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你不得好死!!!”时闻徊的声音沙哑破碎,崩溃地嘶吼道。
他无法想象“安从然”在生命的最后这五天是怎么度过的,他该有多绝望?
而这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安从然”跟着他,都还没过过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就为他死在了这里,死在了他最没本事的时候……
他恨自己无能……
恨自己的疏忽……
恨自己从来都没想过去找他……
侯延青看着崩溃的时闻徊,心中的怨愤并没有消减,死死掐着他的后颈,发泄着怨恨:
“我怎么死都跟你没关系,但你今天必须死!也必须知道真相!李然为你而死,你凭什么活得这么心安理得!?
甚至还爱上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替代品,真是可笑,我都替他可悲!你这辈子都弥补不了对他的亏欠!”
“你给我闭嘴!!”时闻徊咆哮怒吼道。
侯延青怒目圆睁,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死死掐着时闻徊的后颈,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我闭嘴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踩着李然的尸骨,继续过你风光无限的日子吗?你就可以当这些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吗?”
侯延青咬牙切齿地说:“今天,我就要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以同样的方式结束!让你也感受一下李然受过的苦!也不枉你们相爱一场!”
说着,侯延青抬脚猛地踹翻了时闻徊的座椅,被绑在椅子上的时闻徊跟着摔倒在厂房的水泥地上。
侯延青眼神疯魔地举起拐棍,嘴角挂着嗜血的笑意,“砰”地一声闷响,拐棍狠狠地砸在时闻徊的左腿上。
“去死吧!”
“像他一样死!”
“感受他的痛苦!”
“去陪他吧,他肯定很想你!”
“是你!是你抢走了李然!”
废旧厂房里回荡着侯延青诡谲又疯狂的笑声,时闻徊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可他被绑在椅子上,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下一瞬,侯延青手里的拐棍便以迅雷之势再次砸了下来。
这次砸在了时闻徊的左臂骨上,一阵剧痛瞬间从左臂传来,左臂的骨头仿佛要被这一棍砸得粉碎,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
侯延青这么刺激他,不就是想看他苟延残喘、歇斯底里、悲痛欲绝吗?可他偏不让这个人得意!
侯延青看着地上一声不吭地人,嗤笑道:“真能忍,你知道李然被折断手脚时叫的有多惨吗?”
“他的叫声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绝、人、寰!我都心疼了。”
侯延青说罢,一脚踹在时闻徊的心口,时闻徊被绑在椅子上,椅背与地面撞击,两只手也被压在椅子下面,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几近窒息。
时闻徊死死地盯着侯延青,双眼通红,愤怒与恨意如烈火般在他眼眸中燃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侯延青生吞活剥。
“在有人来之前,你最好能弄死我,否则、死得就是你!”
尽管时闻徊被绑在椅子上,双手被压在身下无法动弹,但他的目光依旧如利剑直直刺向侯延青,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侯延青不屑冷笑,抡起拐棍又一击砸在时闻徊心口,顿时,时闻徊心口传来一阵剧痛,还伴随着肺腑被震碎撕裂的火灼感。
紧接着,喉咙处便涌起一股腥甜,不受控地咳出一口鲜血,嫣红的血液瞬间在他的脸上、下巴、脖颈处蔓延,淌在地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