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云院和侯府别的院子不太一样,别的院子都讲究一个景致,只有蔚云院的院墙都比别的院子要高很多,像个密不透风的水井,将院内的屋子死死包围住,连个侧门都没有。
这也是因为谢云危那个不能常常见人的病改建的。
连他院子里的下人大多时候也是不能开口说话的,穿着也是同他一般,一身黑。
吵闹或者颜色过多都会让他不舒服。
连他屋子里的墙壁、门窗和装饰,都是全是灰朴朴的颜色。
然而此刻,蔚云院内却很是热闹,谢云轻才走到院子外,便听见了里面传来谢老夫人咒骂的声音。
由于院墙太高,甚至有点回响的效果。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打了我的云危!”
“刀的……云危……”
“岂有此理!你们都是废物吗!”
“……物……吗”
瞬间谢云轻脚步一顿,突然明白为什么谢云危不喜欢院子里的下人说话了。
只不过他那个毛病,也不能常常看见院子外鲜花草木,“坐井观天”也是无奈之举。
谢云轻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慢慢走牢狱风格的院落。
她一进去,便看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这些人都是伺候谢云危的。
谢云轻轻轻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眼熟的笑了下,关心起谢云危的情况来。
“我五哥怎么了?”
谢云危院子里的人都很熟悉谢云轻,因此,见谢云轻关心谢云危,也没人多想。
被她问话那个跪直了身体,伸出两手和她比划起来。
没错,比划……
谢云危有时候和下人交流是用的手语,有时候是用的写字……
所以他院子里的下人全都熟练掌握手语这门技术,也都会识字写字。
黑衣仆人告诉谢云轻的话,和杏儿说的差不多。
只是,更详细了些,比如谢云危的脑袋被砸出了血,至今昏迷不醒……
谢云轻听完轻轻皱眉,又问起谢云危为何出门。
下人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然后又和谢云轻比划了两下。
告诉谢云轻,谢云危一早就出门了,还不让他们跟着。
谢云轻闻言,也更疑惑了。
因为前世根本就没有这件事……
更何况谢云危一年到头都不会出门的,如今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也是罕见之事。
难道他……因为自己重生,犯病程度加重了?
谢云轻问不到别的消息,便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但是她只想过来吃瓜,并不想关心谢云危,也不想招惹谢老夫人等人,于是脚步一绕便去了谢云危卧室旁的书房。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窗户旁看卧室的情况
却不料,不经意间,便有惊愕的发现。
透过书房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她发现谢云危的书桌上有一沓纸,纸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谢云轻!
谢云轻悄悄拉开窗户,拿起那张纸,却发现下面的纸依旧是自己的名字。
她回头看了眼银环,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银环拉了一把高大的金锁,挡住了谢云轻。
谢云轻这才毫不犹豫的将那一沓纸全都收进了袖中,藏了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谢云危为什么写她的名字。
可她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些纸,搞不好谢老夫人找不到打谢云危的人,看到这些纸便要抽风把锅扣在她身上。
这时,一个老嬷嬷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所有的黑衣奴仆都看了过去,谢云轻忙趁机将窗户关上。
正在病床前激情怒骂的谢老夫人听见有人喧嚣,顿时又是脸色一沉,然后听清那老嬷嬷的声音后,脸色顿时一变,忍不住朝外面走了两步,看清来人正是谢云锦的奶嬷嬷后,脚下更急了。
“你在吼什么?”
“老夫人,我们七小姐受惊晕倒了!听说府医在这里!所以老奴才过来请府医……”
听说谢云锦出事,谢老夫人脸色大变,见身旁的府医诧异的看过来,她顿时不满,跳脚便往外走去。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随我去看看我云锦啊!”
府医忍不住看了眼头上有个窟窿还未醒来的谢云危:“可……”
然而谢老夫人已经不容他说什么,急切的拔腿就往外走了。
原本还坐谢云危床前捂着眼睛心疼的沈懿芳见状,也是左右为难的看了眼谢老夫人,然后又不舍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谢云危,然后叹了口气, 面色焦急的起身催促府医。
“云危这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还是先去看看云锦吧。”
只是,她作为母亲,还是比谢老夫人多想了一点,离开蔚云院之前,还记得让地上的黑衣奴仆们起身,去照顾谢云危。
直到谢老夫人和沈懿芳带着府医离开。
谢云轻才悄悄从墙壁后面出来,然后什么招呼也没打,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同一时间,侯府隔壁,平安伯府中。
平安伯世子正硬着头皮的陪着一位贵客。
作为一个指挥养鸟斗蛐蛐,被亲妈打得连青楼都不敢逛的没出息纨绔。
他也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红人,世家子弟的典范青年,沈上星,沈七公子,会来他府里做客,还让他把小厮全都支出去!
让他独自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