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尚书府。
得知嵇夫人居然差媒人去宣宁侯府给她说亲后,嵇雪快要气死了,她不管不顾的冲进嵇夫人的屋子。
“娘!您怎么能这样!”
正在整理库房单子的嵇夫人淡定回头,看了激动的女儿一眼,才给了身旁的库房管事一个眼神 :“你先下去吧。”
库房管事离开后,嵇夫人才微微皱眉。
“大呼小叫像什么话,娘什么时候害过你?”
平日里嵇夫人很是严肃,却独独对小女儿很是纵容,可即便是任性刁蛮的嵇雪也惯来尊敬她这个母亲的。
听完嵇夫人的话,嵇雪顿时冷静下来,但面上依旧是不满,她跺跺脚,撒娇的上前拉住嵇夫人的手臂摇晃了两下。
“娘~可是那破落侯府的门第怎么配得上咱们家啊?”
嵇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叹息 着点点她的鼻尖。
“你啊,都怪娘把你宠坏了,如今养成这任性刁蛮的小脾气,若去那些高门府邸少不得要受多少气!因此娘才为你选了个门第稍微差些,但人确实成器的,那谢家毕竟从前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那谢云驰更是……”
嵇夫人将谢家和谢云驰好一阵夸。
然而,嵇雪面上却有些不以为然,她撇嘴。
“娘,谢家那个小姐上次在宴会上被汪乐筠压得死死的,我好心帮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那谢小姐自己掉水里了,现在都多久了!还有许多人都以为是我鲁莽导致的!”
说着,嵇雪冷哼一声:“到如今,谢家那边却连解释都没有一句,我到成了罪人了!”
见小女儿噘嘴,嵇夫人摸摸她的头发道:“等你嫁过去,大家自然知道我们两家没有结怨,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我才不要!”嵇雪满脸抗拒。
见状,嵇夫人叹了口气。
“雪儿,娘原本不想告诉你的,若是你不同意,恐怕汪家便要和谢家结亲了……”
说着,见嵇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嵇夫人解释道。
“乐筠那孩子性子柔弱,恐怕汪夫人恐怕也是打的和我一个主意,不过若是你不喜欢那便算了吧,娘再为你选选,到底你同乐筠姐妹一场,也不好抢了她的良婿……”
不等嵇夫人说完,嵇雪便眼珠一转,忍不住道。
“不行!”
“为什么不好,我偏要抢!”
“汪乐筠当初羞辱她和二哥,凭什么如今二哥还在痴痴等她,她却要嫁给心仪之人!”
是的,心仪之人!
嵇雪才不信汪夫人真的替汪乐筠挑中了谢云驰!
她从前和汪乐筠交好的时候,汪夫人同娘家人说话没避着她,汪夫人说的是不怕门第高,就怕府中人多太杂!
想起谢云驰那张俊朗的面容,嵇雪面色微红,越发肯定起来。
恐怕是汪乐筠看上了谢云驰,然后才求着汪夫人的吧!
既然汪乐筠喜欢的,那他她偏要抢过来!
看她汪乐筠除了她二哥还有没有人要!
见她忽然改变主意,嵇夫人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
“不过媒婆刚出发,你先回院子休息,一会儿媒婆回来了,你避一避。”
闻言,嵇雪顿时觉得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空落落的,觉得自己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是不是有点草率,但嵇夫人沉稳的眼神给了她安慰,她点点头便悄悄的走了。
然而走到一半,嵇雪又忽然听见角落里的下人在说闲话。
“咱们二公子还真是痴情,今早夫人派了媒婆上汪家!”
“什么?!成了吗?”
闻言,嵇雪面色一喜,正要上前问个清楚,便听见那下人又道。
“成什么成,好像说是人家汪小姐已经定下来了……”
“啊,那咱们二公子恐怕要失望了……”
嵇雪脚步一顿,面色变了又变。
二哥求亲被汪家拒绝了?汪乐筠定亲了?和谁?不能是和谢家吧?
皱眉想了想,嵇雪还是抬脚往嵇夫人的院子走去。
却不知道为何她才刚离开,嵇夫人的房门便关上了,丫鬟和管事嬷嬷也不在,嵇雪不由疑惑,正要转身离开之时,突然听见屋内传来动静。
她快步上前,正要推门,突然听见她二哥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娘,这次我真的能娶到乐筠了?”
“自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听见嵇丰茂开心的声音,嵇雪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正要推门,却被嵇丰茂记下来说的话定在了门外。
“唉,就是说起来,辛苦了小妹了,要嫁给个偏门小户的世子成全我这个二哥。”
嵇雪僵在原地,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什么叫苦了她,成全二哥?
然而屋内的嵇夫人这次却没有反驳嵇丰茂的话,只叹息道。
“你知道就好,以后便多记着你妹妹的好,一把年纪了,成亲了,也该立起来,不然娘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
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嵇丰茂闻言不由一愣。
“不至于吧……那破落世子听说也是一表人才,便是不受重视好歹也有个爵位,有爹在,还能委屈到妹妹不成?”
然而嵇夫人的面色却没有放松下来,见二儿子如此不放在心上,这才说了实话。
“那宣宁侯府,恐怕要换世子了。”
闻言,嵇丰茂越发不信:“这不能吧,好端端的怎么会?”
嵇夫人摇头,“其中内情我不知道,也是听你爹说的,听说那宣宁侯在暗中走动,想另请封世子。”
嵇丰茂闻言,见嵇夫人一脸认真,顿时大怒。
“那区区一个侯府儿子怎么配得上我妹妹?”
嵇夫人白了他一眼,“那娘这边让人将媒婆叫回来,若是改日汪家应了谢家便不关娘的事了……”
“唉!娘!不可不可!还是暂时委屈委屈妹妹吧,大不了等我娶到乐筠后,咱们再和侯府退亲!”
嵇夫人见儿子与自己心有灵犀,忍不住一笑。
屋门外,嵇雪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