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容夫人便收到一封密信,看完信后,她脸色骤变。
“岂有此理!宣宁侯府好大的胆子,竟敢与本夫人作对!”
见她怒容满面,一旁的吴妈妈忙倒上茶水安慰道:“夫人消消气,既然知道人在何处,便跑不了了。”
吴妈妈的宽慰让容夫人舒了一口气,她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冷笑道。
“哼,难怪,上次叫那贱种跑了!本夫人一直找不到他母子二人,你可知那宣宁侯府一介破落户,竟然收留了那对母子……”
闻言,那吴妈妈眸光微闪,继续劝道。
“夫人,咱们还是先确认一番那对母子的身份再做打算吧,若并不是咱们老爷的孩子,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还平白惹了……”
不等吴妈妈说完,便被容夫人厉声打断了。
“便不是夫君的孩子,那也是见不得人的贱种,便当本夫人替天行道了!”
见她面色如此坚决,吴妈妈顿时不好再劝。
正好这时,一脸温和无害的容文石从外面回来了。
容夫人见状,忙将手里的信匆匆收起来,幸好容文石并没有注意到,他笑容满面的进来,一手背在背后。
“夫人,你猜猜为夫给你带来了什么?”
容文石生得不算英俊,但一张脸白皙无害,且与容夫人少年夫妻,待她向来温柔体贴。
顿时容夫人的面色便缓和了下去,等看见容文石从背后拿出一支紫檀发簪后,眼眸更是狠狠的触动了。
“夫君,你……”
那紫檀发簪的模样,分明便是容文石亲手做的。
顿时,容夫人又是感动又是羞怯。
一大把年纪了,文石他竟然还如同当年那般,为她亲手雕发簪,她竟然还怀疑对方……
注意到容夫人感动的模样,容文石呵呵一笑:“来,夫人,为夫替你簪上。”
夫君温柔如初的模样,一时间便叫容夫人忘了半盏茶前的愤怒,像个羞怯的二八少女似的含羞低头,任由容文石为她簪发。
只是,不等她彻底陷入这一时温情,便听见容文石忽然道。
“夫人,为夫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容夫人面上的笑容一窒,心下也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而这预感在她缓缓抬头,对上容文石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愧疚之意时,彻底凝聚成形。
她面色缓缓一沉。
“什么事情?”
见她沉了脸,容文石更加心虚起来,他目光闪躲,不敢与容夫人对视,含糊的开口。
“夫人是这样的……我、我有一位故人之子,想托夫人安排一二,过几日将他接入府中……”
容夫人的眸光在容文石的话中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在这样强烈的注视下,容文石自然不可能当做看不到,他顿了顿,目光愧疚的看向容夫人,解释道。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事关重大,我暂且不好向你说明,你先将那明泽苑准备好,我近日要出一趟远门,等我回来便可以向你彻底解释清楚,可好?”
容文石恳求的模样,丝毫没有让容夫人动容。
她只觉得如坠冰窟……
距离上次容文石亲自为她雕刻发簪已经是她生浩哥儿之前了,难怪,突然心潮澎湃……
原来是心生愧疚,要让她安排那贱种入府!
且还是明泽苑!
连浩哥儿要搬进去,老爷子都不同意的明泽苑!
容夫人只觉得心都凉透了。
所以,那贱种不仅让文石上心了,竟然还在老爷子那里得到了重视!
真的让这贱种进府了,她的浩哥儿要如何自处!
一时间,容夫人的眼睛都血红了。
偏偏,外头来人催他了。
本就心虚的容文石,面色愧疚又小心的不断和容夫人保证,等他回来一定和她解释清楚。
只是他越担心,容夫人的心便越冷。
不过当着容文石的面,她渐渐压下怒意,佯装暂且相信的模样,白了他一眼:“行,暂且信你一回,若你回来解释不清,便休怪我无情了!”
见她松口,容文石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擦了擦汗,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只是转身的瞬间,他那张老实讨好的脸便收了表情。
当夜。
容府外一处密宅内。
说话的赫然正是声称要离京的容文石。
他和容夫人说的离京倒也不假只不过不是立即出发,他还要等一些人手。
而此时,他等的人手才来到这处密宅。
见他欲言又止。
闭目养神的容老爷子,不由抬了下眼皮:“还不出发?”
容文石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大伯,文石有一事相求……”
容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般:“说吧。”
容文石将头低得更低了。
“心宜毕竟是君浩的母亲,若有可能,还请您留她一命。”
闻言,容老爷子倒也不算诧异。
其实他看中容文石的便是这一点,有野心,在他面前装得狠辣六亲不认,但实则又有那么一丝良心。
若真的连发妻都可以算计得骨头渣不剩。
他也不敢信他了。
因此,容老爷子叹了口气,颔首道。
“若有可能,但并非保证。”
然而,容文石听见他松口便露出了一副感动的模样。
容老爷子不爱看他演,便抬手打断道。
“行了,你抓紧时间上路吧,一定要亲自看着。”
虽然,当初他们派人斩草除根了的,但难保没人掉包那个孩子,所以必须要容家的核心人物去确认尸体。
等,容文石出发后。
容老爷子这才从密道回到容府,准备看看那个侄媳妇儿能想出什么招,支开他。
说实在的,他有些担心那蠢妇的算计太过粗简,难以配合。
却不料,他正打算派人去那蠢妇身边煽动一二之时。
他突然收到了让他差点原地升天的消息。
——速归!祖宅被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