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我怎么不算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雨自嘲的声音带着痛楚，银发下的脸色苍白如纸。
凯尔眼神幽深，冷峻的面容下情绪难辨。他迅速打断二人的对话，嗓音冷冽如冰。
“海神之心在哪？立刻带我们去。”
琥珀色眸子里藏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带着元帅特有的威压。
他们此行前往深渊一族就是为了海神之心。现在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海神之心确实属于海神一族，但并非藏在深渊王城，而是隐匿于这壁画世界中。
这一切，或许都是朵雅王女的算计。
“莫亚西斯海底遗迹。”雨声音嘶哑，顿了顿，“那里曾是海神一族的圣地。”
“海神一族？”
凯尔和迈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迈克金发下的蓝眸闪过一丝警惕。
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海神一族吗？那个仅剩海皇奥兰多和少皇莱因的古老种族？
还是这“海神一族”另有所指？
人鱼种族本就分支众多——海皇一支的王族海神族、迈克所属的炎族，甚至包括之前遇见的被封印在海之渊的深渊一族。
这个所谓的海神一族，很可能只是众多分支中的一支。凯尔和迈克心有戒备，却都没有贸然发问。
雨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海神一族是一个早已消亡的古老种族。他们掌握着逆转时间的禁忌异能。”
“就像你一样。”凯尔琥珀色双眸直视雨，声音冷冽如刀锋。
这个海神一族显然与奥兰多他们并非同源。至少在凯尔的认知中，海皇从未掌握过时间异能。
罗茜在凯尔怀中微微颤抖，黑色纹路已经攀上她的下颌，皮肤几近透明。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痛，却依旧努力保持清醒。
“时间异能…咳！”罗茜艰难地开口，声音轻若蝶翼，“我在刚才的记忆碎片里好像也见过……”
雨闻言身体一震，瑞凤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深深的悲伤。他伸手想触碰罗茜，却在接触前猛然收回。
“茜茜，你还记得多少？”雨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期盼。
凯尔眼神一冷，将罗茜护得更紧。黑发下琥珀色双眸闪过一丝杀意。
“带路。”
雨点头，银发下脸色惨白，胸前黑色伤痕扩散如墨汁浸纸。他咬紧牙关，硬撑着站直身体：
“跟我来。莫亚西斯海底遗迹在西南方向，距离这里约三小时路程。”
凯尔抱紧罗茜，感受她微弱的呼吸打在颈侧。心脏被无形大手揪紧。罗茜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黑色纹路已蔓延至下颌，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茜茜，坚持住。”凯尔低声道，琥珀色双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恐惧。
寒风刺骨，空气凝结成冰晶，刮在脸上生疼。
陆野催动风系异能，气流在他指尖扭曲成一条无形轨道，托起雨摇晃的身躯。
“你这样走不了多远。”陆野声音难得严肃。
雨银发被冷汗浸透，胸前黑色诅咒每一次蔓延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血肉。他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别管我。先照顾好她。”
陆野嗤笑，眼神滑过雨痛苦扭曲的脸：“装什么硬汉？你以为我想管你？就你这副半死不活，身残志坚的样子，爬都爬不动，还想带路？”
“……”
这一次雨并没有开口反驳，在陆野再次催动异能托起他的时候，借着他的力在前面带路。
凯尔将罗茜抱在怀中，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容忽视的保护欲。他高大身形在冰天雪地中格外挺拔，周身空间能量流转，为怀中小雌性筑起一道温暖屏障，隔绝刺骨寒意。
隼和恩佐紧随其后。恩佐琥珀色眼眸始终警惕地观察着隼的一举一动。刚才虽强行吸出了隼体内恶念，但恶念哪有那么容易被根除干净？若真如此简单，九思也不会离开人世。
迈克断后而行，金发男人指尖水系能量凝聚成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蓝眸微眯，扫视着四周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寒季冰封大地，但对这群实力非凡的人而言不过小小阻碍。他们穿过荒原，脚下积雪发出清脆声响，远处幽蓝海面若隐若现，在白茫茫天地间勾勒出一道神秘边界。
“前面就是莫亚西斯海域。”雨声音嘶哑，银发被寒风吹得凌乱，黑色的阴暗气息几乎已经遍布他的大半躯体，但是即使如此，他的气质依然湿润，就连眼神都清明如初。
凯尔抱着罗茜踏步向前，琥珀色眸子直视面前的神秘海域，声音冷峻：“我们怎么进去？”
雨没回答。他加快步子，银发在寒风中猎猎飞扬。瑞凤眼里闪过一抹决然，像锋利的刀刃划过平静水面。
海边。
他单膝跪地，手指触碰冰冷海水。刹那间，体内沉睡已久的古老力量苏醒，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急于宣泄。
古老而晦涩的咒语从他唇间流出，音调低沉，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
凯尔下意识看向迈克。
金发男人摇头，蓝眸里同样写满疑惑。
凯尔收回视线。迈克出身亚特兰蒂斯，连他都不懂这种语言，其他人更不用指望了。
海面泛起微光，波纹从雨指尖向外扩散，一圈又一圈，逐渐形成漩涡。雨站起身，胸前黑色纹路随着动作蔓延，像一条毒蛇爬过皮肤。一滴黑血从他指间滑落，滴入海中。
“跟我下去……海神之心就在海底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