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说的潇洒,但是第二天顾妄言离家回燕京了,傅青莲到底还是舍不得。
眼泪汪汪的样子看得顾妄言心里一阵难受,差点就不想走了。
还是傅建业看大闺女怀了孕以后变娇了,赶紧哄闺女,然后打手势让女婿赶紧走人。
顾妄言也知道再多磨叽,他就真走不了了。
心一横,拎着东西下了楼。
傅青莲啪嗒啪嗒跑到阳台往下看,冬天隔着玻璃也看不真切,扭头瞪自己老爹。
“您可真狠心啊,就拦着我?”傅青莲噘着嘴有点不开心,顾妄言一走,她心里空落落的。
“你快打住吧,你没看小顾那眼神?你再耍娇,他就真能留下不回去了。这大过年的,他家里人都等他回去呢。”傅建业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运用老父亲的权威,遏制住闺女“拖后腿”的行为。
“您现在真的疼顾妄言比疼我多。”傅青莲不满地抱怨道。
傅建业把闺女从阳台拉回客厅,苦口婆心道:“那你这话纯属胡说。我这叫爱屋及乌。”
闻言,傅青莲乐了,看着老爹调侃道:“哎哟喂,您还会跩文呢?好一个爱屋及乌。”
“爸,我早饭没吃饱呢。”傅青莲调侃完老爹,心情好多了。
早些时候陪顾妄言一起吃早饭,因为即将分别,她有点食不下咽。
这会儿肚子里那个饿了。
“你想吃啥?”傅建业一如既往地惯着大闺女,要啥给啥。
“我想吃油炸糕,爸,咱俩一起去吧?”傅青莲想起街里那家卖油炸糕的摊子了,一想到刚出锅热气腾腾带着香甜气息的油炸糕,她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行啊,你穿衣裳吧,咱这就走。”明天就过年了,傅建业也是一年到头难得在家陪陪孩子。
父女俩穿上厚厚的大衣,傅建业又检查了一下闺女的鞋子防不防滑,这才出了门。
悄悄地下楼,省得亚男听见也要跟。
下楼才发现外头开始飘轻雪了,傅青莲戴着手套的手摊开,接住一片小小的雪花。
“爸,你看这雪花,好漂亮呀。”傅青莲把手凑到傅建业眼前。
“你从小看到大,还看不腻?”傅建业给面子地仔细看了看,然后问闺女。
傅青莲摇摇头,指着道边小孩儿堆的雪人:“咱们东北的雪,那是从小就锻炼我们的意志品质呢。”
甭管多大的雪,小孩儿照玩不误。
遇到相熟的邻居,都纷纷开始拜早年了。
有的问傅建业这么早干嘛去?
傅建业笑着道:“这不,孩子想吃油炸糕,我领着去嘛。哎,你刚从那边过来吧?他家今天开没?”
邻居也热心地回答:“开着呢,这不指着年根儿底下挣钱么。行了,你们爷儿俩快去吧,青莲走路加小心哈。”
街里街坊的,都知道傅青莲怀孕了,出来进去总有人关心两句。
傅青莲谢过人家大娘,跟着老爹继续前进。
在东北,甭管你多大了,哪怕你都快当妈妈了,在你爸眼里你也是小孩儿。
跟人提起,永远都是俺家孩子。
“给爷爷奶奶带回去点儿,我奶爱吃粘的。”傅青莲吃上了油炸糕,还不忘让老爹给家里人捎上一些。
傅建业直接买了十个,用油纸包着揣进怀里。
“那咱往回走吧,省得凉了。”傅建业看闺女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油炸糕吃掉,给闺女理了理围巾。
“走!爸,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有卖冻梨的。”傅青莲挽着老爹的胳膊,一起往家走。
“你们赶集没买?”傅建业问道。
感觉就老娘是去买年货的,这几个小的都是去玩儿的,正事儿也没办呐。
“我不知道啊,好像买了吧?”傅青莲有点糊涂,没吃到嘴里就是没买。
“得,我回去问你奶比较快。”傅建业拿闺女没办法。
“那您给我买几个啊,万一我奶没买呢?”傅青莲远远看见卖冻梨的,就锁定了目标。
“行行行,买。”傅建业没招儿,他们家老大是他的心头肉,半点儿委屈都不想让闺女受。
“老板,这冻梨怎么卖的?”傅青莲高高兴兴地走过去,指着大柳条筐里装着的满满登登的黑色冻梨。
“一块钱二斤,三块钱给八斤。”捂得只露俩眼睛的摊主,声音从厚厚的围巾里面发出来。
傅青莲笑,这老板还挺会做生意的。他这么说,基本上顾客应该都买三块钱的。
果然,傅建业道:“给咱称三块钱的。”
“好嘞。”摊主一听,声音都比刚才大了,可见冻了一早上了,总算开张了。
傅青莲虽然没动手,但她看着摊主给挑的冻梨,都是又圆又大的,心里暗暗满意。
称也给得高高的,八斤只多不少。
付完钱,傅建业拎着冻梨,带着大闺女回了家。
到家青松和洪洁正在帮冯爱珍挑红豆呢,这是打算蒸点红豆饭吃。
“你俩这是上哪儿去了?外头飘雪花啦?”冯爱珍看进屋的俩人身上有雪,赶紧撂下手的活儿,走过去取了笤扫给父女俩掸掸。
“青松,去把冻梨缓上。”傅青莲使唤弟弟。
傅青松应了一声就起身接过爸爸手里拎的袋子,去厨房找盆了。
“洪洁你们那边不吃冻梨吧?”傅建业看洪洁是拿她当未来儿媳妇的,尽管初印象一般,但对她态度还是很热情的。
“不吃呢,叔叔。”洪洁摇摇头,她看着黑不溜秋的,心里觉得该不会是烂的吧?
“那等会儿尝尝,冬天吃冻梨来年牙口好。”冯爱珍还说了个俗语,老辈人都这样说的。
“对了,我们还带了油炸糕,你们吃不吃?”傅青莲从老爸手里接过他一直揣在怀里的那包油炸糕,打开油纸,香甜味儿一下就飘出来了。
她瞬间又馋了,拿了一个就咬了一口。
青松正好把冻梨洗好泡在冷水里端出来,等会儿冻梨外面会形成一层冰,就代表冻梨缓好了。
“青松,把油炸糕给爷爷奶奶送过去。你再看看亚男的作业。”傅青莲腿有点胀,脱了鞋子把腿架在沙发扶手上。
“姐,你早上不是吃饭了吗?”傅青松看大姐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吃油炸锅,有种梦回十来岁的时候。
那时候大姐就是这样的,好吃的特别多,还吃独食儿。他跟二姐只有眼馋的份儿。
“我又饿了呗。孕妇嘛,你懂的。”傅青莲摸着肚子,理直气壮地说。
傅青松惹不起孕妇,只得乖乖遵从大姐的吩咐。
谁让这个家里,他们三个之中,永远是大姐说的算呢!反正他就永远是两个姐姐的小弟,任君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