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一个敢问一个敢应
“影珐·班达加,恭喜你成为一名光荣的惩戒骑士。”
从教官那里接过面具时,影珐是满怀自豪的——他自小就在月神殿的惩戒骑士院长大,梦想就是做一名惩戒骑士。
惩戒骑士能够直接听命于国妃,守护国妃,成为唯一月亮的影子。
而月神殿已经千年没有国妃。
哪怕影珐已经成为了惩戒骑士长,在别人质疑的声音中,影珐也曾动摇信仰。
难道他所做都是一场空吗?
直到昙露降临,觉醒神装。
那在白昼中耀眼的银光却让影珐想起凉静的夜中明月。
他的信仰并不是一场空!
国妃是存在的!
影珐的一生是有意义的!
他要去保护冕下!
听命于她的指挥,成为她的耳目与刀剑,便是影珐·班达加的意义!
可是……
他怎么保护冕下?
要是他能有用,那冕下就不会被掳走,不需要在外颠沛。
他……不合格。
他是个不合格的惩戒骑士长。
日渐一日,影珐都被自责淹没。
他连例行的心理疏导都没有去。
他害怕被人问那句“那你为什么没有成功呢?”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他没有用。
自怨生魔障,影珐只会越陷越深。
最后,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开始暴动,维持人身的时间越来越短。
也许这就是神罚。
他没保护好昙露冕下,这是月神给他的神罚。
他打算回家等待通知时,忽然记忆断片,整个人倒在了草地里。
他要死了吗?
也好。
他本就该以死谢罪。
一道女声化为流光划开他眼前的黑暗。
是……
冕下?
影珐睁开眼睛,是一个陌生的卧室。
“醒了?”
是银发红眼的雄性。
他如冰雪清俊,又因为有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又格外秀丽高贵。
影珐向银卯问好:“国后圣下。”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也换了。
一瞬惶恐,但很快恢复。
银卯淡淡扫了影珐一眼,阻止了他。
“不用多礼。你为什么要请辞?是因为灵魂暴动吗?”
影珐羞愧低头:“是……卑下不堪担任骑士长,卑下的灵魂……嗯?”
他眨眨眼睛。
貌似发现自己现在灵魂格外稳定。
难道……
银卯也直接挑明了:“冕下赐下神力安抚,让你回到人身——有了冕下的神力,你就不会灵魂暴动了。”
“我……”
银卯留心影珐的反应。
可能是激动,懊悔,或者是……
“我怎么配呢。”
影珐满脸惶恐和不可置信。
“卑下……卑下不配被冕下恩赐的。”
影珐羞愧难当地低头,甚至都不自觉流泪。
银卯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语气放缓了点:“冕下不允你辞去骑士长一职,所以为你安抚。”
“影珐·班达加,你要感念冕下的恩情,不要再对自己妄自菲薄了,冕下说你配,你就必须待着。”
面对外人,其实银卯是有种高冷严厉,说一不二的上位者气势在的。
而且冕下大早上的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呢!
银卯是对影珐有点不满的。
灵魂暴动又不是什么绝症,再找骑士长又费时费力,影珐简直就是在胡闹。
“冕下说你醒了就去见她。我在屋外等你。你整理一下仪容,就随我去拜见冕下吧。”
银卯睥睨影珐。
“是……卑下听命。”
影珐直到银卯出门,才抬起头,后知后觉自己没有戴面具。
他手摸上自己的脸,又惊又恐——灵魂暴动结束后,就会变成人身。
那冕下是不是看见自己的脸了?
雄性惩戒骑士要是被国妃看见真容……
他心完全乱了,换衣服时差点正反都乱了。
影珐把自己的幻按捺下去——不管是国后和各位神官,还是那位乌栖时公子,还是即将嫁入千月宫的三皇子殿下,都是那样美貌与气度不凡,自己算什么呢?
不要想了。
国妃冕下能不计较,赐下神力,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可他隐约还记得,冕下似乎抱过自己,还揉过自己的爪子。
“……”
影珐的耳朵红了。
不。
不能多想。
不要自作多情。
那是神主,不能亵渎。
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心绪。
这个房间里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有很多化妆品。
影珐似乎记得,冕下喜欢清透自然的妆容。
他伸手过去,又收回手——他在想什么!他只是一介惩戒骑士,化妆做什么!
国后圣下还在等着他呢,实在不像话!
可就化那么一点……
是觐见冕下,总不好素面朝天。
影珐不太熟练地上妆,梳了梳头。
他忽而内心涌现一股自卑和自暴自弃。
就这样吧。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看的。
影珐换好了衣服,跟着银卯去见昙露。
银卯带着影珐去了昙露的办公室。
昙露正在看庆典的安排事宜。
青眠苔正坐在她旁边,给她剥葡萄。
见银卯进门,他把葡萄喂进昙露的嘴里,就起身给银卯行礼:“国后圣下。”
他看清银卯身后跟着的影珐,一愣。
影珐单膝跪拜:“赞礼黑夜的持灯铃者,愿您的光辉驱散迷惘。卑下影珐·班达加,拜见国妃冕下。”
“嗯,起来吧。”
昙露点点头,看到影珐真容,也愣了愣。
其实在影珐变回人身时,昙露看他衣服没变回来,就很自觉地自己出去了。
她也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影珐的真容。
影珐灰蓝色的卷发过耳,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半张脸硬朗但下半张脸又自然过渡到柔顺小巧,骨相清寒绝艳。
他有一双自带哀惋的八字眉,圆润眼睛也是带着点灰调的蓝绿色,还没说什么,就给人一种他很委屈的感觉。
这倒是挺反差萌的。
昙露对影珐的印象是,戴着面具和长袍,寡言少语,但下手狠辣果决,非常听命于自己。
没想到面具下居然是这副样貌。
被昙露盯着,影珐又低下头,耳朵也变得红润起来。
昙露觉得有趣,笑了:“我不允许你请辞。你必须继续留在我身边。”
“可是卑下……卑下失职,卑下没有保护好冕下,要不是卑下没用,冕下不会被月蚀教掳走……卑下无颜担此重任。”
影珐的眼泪淌落。
昙露有点见不得别人哭,烦了直接来一句——“我就要你留在我身边,这是命令。不当骑士长,那怎么样,当我的宠物?”
“……”
影珐呆住了,而后问:
“那……卑下,要带项圈吗?”
不要说昙露,其他两个雄性都惊呆了。
银卯惊完扶额叹气——冕下又开始戏弄人了,另一个也真是敢应。
青眠苔瞪向影珐——又是一个勾引冕下的!怎么回事啊!他才刚侍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