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懒得计较这么多,又问起了灰尘大的原因。
原来建立这一片住宅区的山头都是黄土,土质比较细,干了就容易扬尘。
“多洒洒水,别弄得灰这么大,吸进身体里多了,也会伤身子。”
沧衡点点头,把这事交代了下去。
“这些都是编外族人吗?”月瑶看着那些卖力干活的兽人。
“对,我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将来在部落里住的地方,如果出的力多,还能得到一些岩晶和食物。他们有的人,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自然会更努力。”
正说着话,在尘土中,突然一阵喧哗吵闹,还有一些咒骂声。
“怎么回事?”月瑶皱着眉头。
沧衡脸色也冷了下去:“怕是又有人在挑事了。”
月瑶了解了才知道,今天一上午的时间里,在这里已经发生了九起冲突了。
冲突的原因都很可笑,可能是谁看不清楚,踩了谁一脚。
也可能是谁搬得多,谁耍心眼子,两人先是拌嘴,最后大打出手。
还有的连山洞都没挖好,就选起了自己的住址,引起众愤,又挨了一顿揍。
……
对于兽人来说,打架只会让他们感到兴奋,他们会大声吆喝,让事态更严重,两个人的打架斗殴,会逐渐变成两队人的械斗。
沧衡解决的方法就是把闹事都抓起来狠狠揍一顿,这样解决得倒是很迅速,但也让这些兽人心怀不满,怨声载道。
“不能这样下去了。”月瑶道。
“今天中午吃饭时,让他们排队领取,我把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再把他们个个小团体打乱,重新编队,保证他们搞不了小团体。”
“那些爱闹事的,都给打散,如果再不服从管理,就清出去。”
沧衡点点头,他正觉得头疼呢,这么一弄,那些挑事的也许能安分下来。
……
“乌耳,犀善被抓走了。”
“搞不清楚情况的蠢货,被抓走也不奇怪。”叫乌耳的兽人冷笑了一声,瘦削高挑的身材在一群壮硕的兽人中分外显眼。
“你说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这里?是不是嫌弃我们是流浪兽人,不允许我们住在部落里?”
“我不知道。”瘦削的兽人用木质的独轮车运送着土,摇摇头,并不接话。
“我劝你也别到处乱说,当心被抓起来,吃不了兜着走。”乌耳说完后,推着独轮车快速走远。
倒是那个兽人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对,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后,忙推着独轮车追上了乌耳。
他们走后,身后的大土堆后方,走出来了三个兽人。
“嗤……我真是高看乌耳了,到了华夏部落居然变成了缩头乌龟。”说话的兽人宽额方颌,但一双狭长的眼睛破坏了他的正气。
“乌耳哪有头儿厉害!”
直白的马屁让黄利勾起了唇,拍了拍得意下属的肩膀。他本以为乌耳有多聪明,结果到了华夏部落后,既不打算部落的陶器,也不打算部落的财富和雌性。
倒是变得安分守己,任人驱使了起来,真是丢兽的脸。
“头儿,犀善被抓走了不会……”问话的兽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正尴尬的搓着手问黄利。
“犀善是谁?”黄利看似随口问。
“犀善不就是咱们的兄弟……”老实巴交的兽人心里一急,忙道。
“咱们可没有这样的兄弟,他应该是你牛强的兄弟吧?”黄利似笑非笑。
牛强都懵了,他许久才反应过来,犀善被头儿放弃了。
……
“停工!吃午饭了!排队登记领饭!”一个大嗓门兽人的声音在人群里回荡。
乌耳把手里的独轮车推到一棵大树下,把手伸进一旁干净的木桶里,洗干净了手,还顺带洗了一把脸,弄完后把水泼到了地上,朝着排了长队的地方走去,坠在队伍最后。
他竖着耳朵听着,前方那个大嗓门的兽人在问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招进的部落,出生的部落在哪里,为什么成为了流浪(放逐)兽人……
这些问题细致得把每个流浪兽人的老底都揭了,他也有些紧张,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倒是可以说实话,就是不知道部落能不能接受。
耳朵里还有呲啦声,肉汤咕嘟咕嘟的响着,浓烈的肉香弥漫了整片空地。
乌耳的耳尖动了动,喉结滚动,望着正在炒菜、煮肉还有分饭的兽人,也觉得有点饿了,心想要是他刚才不磨蹭,早点过来就好了。
和乌耳一般想的兽人很多,为了快点吃上饭,问啥答啥,配合得很,毕竟沧衡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对于这个实力强横,能把兽人当沙包玩的族长,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
很快就到了乌耳。
“叫什么名字?”
“乌耳。”
“出生的部落在哪里?”
“沙漠狞猫兽人部落。”
“为什么成为了流浪兽?”
“屠族。”
月瑶记录的笔一顿,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兽人。这不就是那个能和沧衡打六十个来回的流浪兽人?能干出屠族的事,是怎么进的部落?
月瑶虽然觉得奇怪,但她的手只是顿了顿,记录下后,示意虎参继续问。
登记完成后,已经是半下午了,四周都是吃肉喝汤的兽人,沧衡变成兽型,把一大叠薄木板背起来,再带上月瑶回了家。
路上月瑶问:“那个狞猫兽人是怎么回事?”
她今天记录了很多兽人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只有那个叫乌耳的狞猫兽人屠族了,还被收进了部落。
沧衡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乌耳所在的沙漠狞猫兽人部落是个极度缺水,贫瘠的部落,他们部落里的雌性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死亡,以至于雌性极少。
一个部落六十多个兽人,只有一两个雌性。
在这样可怕的比例下,他们囚禁了部落里为数不多的雌性,逼迫那些雌性和部落里的所有兽人交合,以分娩出小雌性,繁衍部落的血脉。
乌耳的母亲是其中一个被囚禁的雌性,她长相美丽,受到的折磨也更多。
生乌耳时,他的母亲大出血,治愈后没有了生育能力,被部落视为弃子,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蹂躏。
乌耳也不被族人待见,族人认为他的出生让部落失去了一个有繁衍能力的雌性。
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吃别人不想要的垃圾,时不时还要遭受毒打。
他的母亲会悄悄给乌耳藏一点食物,会温柔的教他说话,但日子不长,乌耳和母亲隔着石头缝的交流被发现了。
族人说他是个贱种,逼迫他和母亲交合。乌耳不愿意,最终整场闹剧以乌耳母亲咬舌自尽,落下了帷幕。
乌耳再次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他隐忍了二十年,获取族人的信任,最后用使人麻痹的药物,毒倒了整个部落的兽人。
用最钝的石刀,杀了部落的所有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