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残破不堪的地下室里开门走进一个人。
捆住女人的铁链随着她的抬头发出“叮叮”的碰撞声。
那人打开地下室的大灯,突然变亮的环境令她不适应地闭了闭眼。
“首席,我想拖了这么些天,您也累了?不如今日,咱们就来做个了断。”苟晓峰手里握着一根存满药物的针管,一步步走向她。
女人面无表情地凝视他:“苟晓峰,你最好永远让我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苟晓峰闻言,嘲笑道:“首席,您说对了。”
“你,永远没有再活下去的机会!”
话落,他抬手狠狠将针头扎进了女人的腰侧。
拇指一点点推进,脸上露出近乎变态的笑容。
液体蔓延全身后,她素来没有情绪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澜。
这是他们组织自己研发的一种致命性毒素。
注射后能清楚感受到全身经脉开始不断收缩和缠绕,五脏六腑都如硫酸腐蚀般疼痛。
而后就是连呼吸也难以自持,最终七窍流血全身腐烂而亡。
苟晓峰随手拔出针管丢弃,看着因痛苦而紧皱眉头的女人,满意地转身离开。
“江肆月,你就留在这里,慢慢回忆自己可悲又可笑的一生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随着地下室门被摔上的那一刻,苟晓峰的笑声也被隔绝在外。
灯还亮着,针管残留的液体滴在地上,一只老鼠嗅着地面跑来,轻触了一下针尖。
半分钟后,它死在了江肆月脚边。
药物折磨的江肆月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没想到对付敌人的东西,有一天,居然会用来对付她。
可笑。
确实太可笑了。
江肆月自嘲地扬起嘴角,低头看了一眼死在自己脚边的老鼠。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想过死在任务中,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不体面的方式。”
“我努力了这么久,现在才发现我和你其实没什么两样。”
“至少,我们连死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忍痛,沙哑着嗓子一点点吐出这段话。
确实该做个了结了。
只希望那人能记住她说的话,替她守住剩下的一切。
……
姜宅。
“姜明耀!姜明夜!不是让你们看好妹妹?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姜父瞪着站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的两个“逆子”,恨不得两脚踹过去。
“小也都那么大了,还能丢了不成……”老二姜明夜小声嘀咕着。
他声音再小,也被姜父听见了。
“姜明夜,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大点声!”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抬脚就要冲上来揍他。
好在被姜母给拦下了:“好了好了,你也消消气!”
“与其在这怪明耀明夜,不如让他们俩一块出去找找小也吧。就当‘将功补过’了,行不行?”
姜父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点头:“还不快去?!两小时之内不把小也找回来,你们也都别回来了!”
“是!爸!”
姜明耀说完,赶忙拉着嘴欠的老二跑了。
生怕再晚一步,自家老爸就要拿起茶杯砸死他们。
来到车库,两人坐上车。
“哥,咱们真要去找小也吗?”嘴欠的姜明夜丝毫不觉得姜思也失联是大事。
“可是明夜……小也从下午出门到现在,已经失联快五个小时了。”姜明耀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明显有些严肃。
姜明夜被他看一眼,心里也隐隐升起一股不安:“那小丫头平时出门最喜欢管我要钱了……”
“总说自己钱不够,非要讹我几万块才开心……”
“确定每次出门都会?”姜明耀问。
“对!每次!可是她这次连消息都没给我发……”姜明夜开始慌了,“我靠!我这猪脑袋!小也不会真出事了吧?!”
姜明耀掏出手机,再一次拨打了姜思也的号码。
可电话那头依旧是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明耀对上姜明夜期盼的目光,无奈地摇摇头。
这下兄弟两个彻底乱了。
此时城市郊区,某个不知名小旅馆内,姜思也正毫无意识地躺在床单上,旁边还站着一个满脸恐慌的小混混。
随着走廊里高跟鞋声音的逼近,这间屋子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她不耐烦地开口,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姜思也。
“姐!人…人死了!没呼吸了……!”小混混都快吓尿了。
他本是受这名女子指使,往姜思也的奶茶里下药,想要就此“捡尸”,毁她清白。
可这女子给他的分明是春药,姜思也却在喝下后就晕倒了。
小混混一开始还没想多,架着人就到酒馆附近的胡同里开了间房。
结果自己的裤子刚脱干净,正要去解姜思也的衣扣时,却猛然发现刚才在路上还活着的姜思也,现下居然没气了!
吓得他边穿裤子边叫来主谋,自己则在一旁瑟瑟发抖。
谁知那女人听了,反倒笑起来:“死了?死得好!就是要她死!”
小混混懵了。
“今天这件事,我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吗?”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封口费,递到了小混混面前。
见到这么多钱,小混混顿时没了害怕。
他接过钞票连连感谢,连裤子穿反了也不知道,只顾着马不停蹄地逃离房间。
女人确定他走远,还是不放心的自己也上前探了探姜思也的鼻息。
发现是真的没有呼吸后,终于放下心来,带着满脸笑容,重重关门离去。
谁也想不到,就在关门声响后不久,躺在床上已经死亡的姜思也,竟悠悠转转地醒了过来。
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时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我……”刚一开口,她就发现事情不太对。
这不是她的声音。
江肆月敲着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她跌跌撞撞地下床,“哗啦”一声推开窗帘。
屋外的天灰蒙蒙的,看起来要下雨了。
玻璃窗上倒映着姜思也的脸,江肆月转头,正好对上一面镜子。
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江肆月愣住了。
靠,搞什么?!
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