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赫在浴室门外笑得直不起腰,但还是没忘提醒他:“快洗吧云哥哥~”
“再不快点,明天早会又要我陪你迟到!”
云谏对着空气愤怒地挥了两拳,道:“知道了!年弟弟!”
年赫不屑道:“嘁,除了年龄,你还有什么比我大的?”
“……滚!”
“哈哈哈哈哈哈~”
年赫的笑声逐渐远去,云谏不爽地又对着空气挥了两拳,这才勉强咽下心里那股气,咬紧后槽牙洗澡去了。
子夜时,刚入睡不久的江肆月突然被一阵雷鸣吵醒。
狂风席卷着窗帘,屋外大雨倾盆。
江肆月坐起身甩了甩头,套上睡袍,下床关上了露台的门。
雷雨声被隔绝在外,江肆月活动了一下身体,重新回到被窝里却睡不着了。
因为她并不完全是被嘈杂的环境音吵醒,而是刚才外面那道惊雷与她梦中的那一瞬爆炸正好产生了重叠,这才“炸”醒了她。
江肆月躺在床上想复盘一下刚刚做的梦,却只隐约回忆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等她再睁眼,雨已经停了,但天依旧是灰蒙蒙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响铃,江肆月伸手关掉闹钟,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天气不好,江肆月便没去晨跑。
从卫生间出来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江肆月快速换好衣服下楼,却发现早饭还没开始做。
秉持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原则。
某位“大小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在佣人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熟练地开火倒油,给自己炒了一碗洒满红辣椒的牛肉炒粉。
姜明耀和姜明夜下楼后,看到的就是江肆月在边看手机边淡定嗦粉的画面。
两兄弟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恐:这绝对不是亲妹!!!
余光中两道身影坐下,江肆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两位哥哥,咽下嘴里的粉,礼貌道:“大哥二哥,早。”
姜明夜本来有很多话想问,结果开口却变成:“小也!你有好吃的怎么不给二哥带一份!”
姜明耀:“……”
江肆月用筷子拨了拨面:“二哥说这个?这个很辣,你吃不了吧。”
她甚至是肯定的语气。
姜明夜反问:“你不是也不吃辣吗?”
江肆月也没打算装,点点头:“现在吃了。”
姜明耀盯着江肆月的脸沉默两秒,突然语气严肃道:“这位小姐,我们谈谈。”
江肆月闻言并不意外,她抬头朝两位哥哥笑道:“大哥二哥今天去公司吗?去的话中午公司见。”
“好。”姜明耀余光见佣人端着早餐上前,便没再多说什么。
待佣人分完早餐退下,姜明夜又用只能三个人听见的声音问:“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你明明早就知道我们在试探你!”
“明夜,”姜明耀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抚他的情绪,“爸妈要下来了,我们中午再说。”
姜明夜不爽的“哼”了一声,在姜明耀地注视下低头开始愤愤扒粥。
姜明耀心里清楚江肆月对他们并无敌意,所以自己也不想把气氛弄得过于尴尬:“小也,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江肆月准备抽纸擦嘴的手一顿,有些不解:“还好,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姜明耀用手搓了搓鼻子,情绪有些低落:“昨晚我处理公司的事到很晚才睡,临睡前听见你那边有动静,好像是关门声……”
“想来也是打雷把你吵醒了。”
江肆月将手里的餐巾纸扔进垃圾桶,点点头:“嗯,露台门没关,雨太大了。”
姜明耀苦涩地笑了笑:“但是小也,你睡眠从来都很好,每晚睡前也总会随手关上露台的门。”
江肆月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时间很快到了七点半。
今天三兄妹难得一齐出门,柳苍雪望着自己生的三道风景线,不禁感叹道:“个个都长得这样好,不愧是我生的!”
姜南天温柔地看着她,又往她碗里放了一个鸡蛋白:“辛苦了夫人,来,多吃点。”
柳苍雪看着碗里那剥的干净的鸡蛋白,笑得依旧像18.9岁的小姑娘:“老公,到今年为止,你可给我剥了快30年的鸡蛋了~”
姜南天手上动作没停,嘴里却损道:“能不剥吗?”
“当年我非要让你蛋黄和蛋白一起吃的时候,你故意把芥末挤进吐司里骗我咬了一大口,还在我被呛得不行的时候把苦瓜汁说成黄瓜汁,又骗我喝了一大口!”
“那时候我就在想,一定得把你娶了!不能让你再去祸害别人!”
柳苍雪哈哈大笑个不停,姜南天又操心道:“把吃的吞了再笑!也不怕噎着自己!”
电梯关门前,江肆月听着大小姐父母嬉笑打闹的声音,心中越发纠结。
她孤身一人将自己拉扯长大,从没体会过什么是亲情。
组织里大部分成员也都是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包括萧若瑶。
以前各大组织开会的时候,她也能经常听见别人偷偷吐槽“零”是孤儿收容所,说她是“孤儿院院长”之类的讥讽词汇。
她早就习惯了,也懒得解释。
可如今她魂穿重生成了姜思也,看着大小姐出生在如此充满爱意的家庭里,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说明大小姐的死讯。
更头痛的是她还就套着大小姐的皮囊活在他们眼前。
老天奶啊老天奶,她江肆月上辈子活的已经够惨了,怎么这辈子还给她遇上这样的事!
出了电梯,江肆月满脸愁容地向车库走去,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真的还不如继续死着呢。”
姜明耀和姜明夜走在她前面,隐约听见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什么“死”,一向淡定的姜明耀也忍不住了。
他果断转身上前拦住江肆月,语气愠怒道:“别等中午了,就现在,我们去公司说!”
江肆月被他突然地凑近吓了一跳:“啊?可是我早上还有课。”
她还得帮大小姐玩玩陶心蕊和徐昱泽呢。
姜明夜比姜明耀更不“绅士”。见她不动,便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喂!我没同意呢!”江肆月不好跟两位哥哥发怒,只能甩开姜明夜的手,停在原地。
姜明耀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在,这才厉声道:“早上的课我帮你请假,你现在立刻跟我们去公司!”
江肆月又准备拒绝。
但转念一想,反正早说晚说都得说,她好像没必要把时间卡这么死。而且看他们态度坚决的样子,肯定是等不到中午了。
至于那两位,也暂且不急这一时,让他们先偷着乐一会儿吧,
如此考量着,江肆月只好把拒绝的话咽回肚子里,无奈妥协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两个小屁孩,要不是姐姐理亏,这么硬着来,肯定有你们好果子吃!
见她答应,姜明耀和姜明夜立马一人抓她一只手,走到车旁打开门,将她塞进了车后座。
江肆月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我们之间摊牌,但是先别让姜先生和姜夫人知道。”
姜明夜从副驾上探头盯着她:“那要看你怎么说!”
江肆月无语凝噎:“姜二少爷,我不是犯人。”
姜明耀一边开车,一边冷冷道:“说清楚了,你自然不是。”
江肆月对于姜明耀的突然转性感到有些好笑:“大哥早上不是还很淡定吗?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小时就这么着急?”
姜明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渐渐收紧,没有回答。
江肆月看到了他收紧的十指,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的小声嘀咕被他听误会了。
车内没人再说话,大约十五分钟后,三人到达姜氏集团。
一下车,姜明耀和姜明夜就带着她走专属电梯,一路上到顶楼。
江肆月真是感觉自己被绑架了。
姜明夜打电话给姜思也的辅导员请了一天假。
姜明耀通知助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上顶楼,还将九点的会议推到了下午两点。
助理虽然不明白自家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认真将事办妥了。
关好门,姜明耀倒了三杯茶放在桌上,江肆月自觉坐到他们对面。
“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江肆月淡然道。
姜明耀和姜明夜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长得和小也一模一样?!”
江肆月从容不迫道:“我叫江肆月,江南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