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利亚某酒店,下午五点。
“小晏晏,你真不跟我去聚餐?拍卖会九点才开始呢!”陆斯恩侧躺在客厅沙发上,一手支着头,一手随意搭在身前。
“不去。”周十晏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落日,平静道。
陆斯恩泄气垂头,一顿蛄蛹之后又变成了平躺:“那你晚上吃什么?”
“要不我把他们都鸽了,陪你去吃饭算了。”
周十晏不停刷新着vx消息,再次拒绝:“不吃,饿死。”
“?啊?”陆斯恩“歘”一下支棱起上半身,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周十晏答非所问道:“小陆总,你们家酒店网络信号是不是不太好?”
陆斯恩满头问号地翻下沙发,走到他身旁:“什么啊?你这信号不是满格吗??”
周十晏郁闷道:“真是……回趟家就把我忘了……”
陆斯恩凑近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不太确定地念出信息栏里那条唯一置顶的名字:“七…七十四月?”
他扭头看向周十晏,调侃道:“咦~?小晏晏,这谁呀~?”
周十晏反手盖住他的脸,用力一推:“我老婆!”
语气里还颇有一股炫耀的意味。
陆斯恩被他一掌推得后退两步,却丝毫不恼。
反而更拿腔捏调道:“哎哟~原来是有人想等的消息等不到~还非要怪我家信号不好~!”
周十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陆斯恩,你再不走,聚餐就要迟到了。”
“巧了!我现在决定——不.去.了!”
陆斯恩一个跨步在他左边坐下,歪头道:“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又怎么能狠心抛下你,独自快活呢?”
“你说对吧,我亲爱的小晏晏~?”
话落,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周十晏忍住想翻他白眼的冲动,面无表情道:“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恶心我。”
可惜,陆斯恩的脸皮也厚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他莫名笑出了声,视线跟随他一同看向窗外的远方。
不过,再开口,声音到底是正经起来:“十晏,这两年,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周十晏轻笑道:“小陆总这频道切得够快的。”
陆斯恩急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行,你说吧。”周十晏并不敷衍地点头,将手机反盖在桌面。
陆斯恩见他放下手机,不禁扬了扬眉:“不等你老婆消息了?”
周十晏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唇线一弯:“你放心,铃声一响我就不会听你说了。”
陆斯恩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你怎么这么恋爱脑?”
对于他的吐槽,周十晏非但不尴尬,甚至引以为傲道:“没办法,我老婆太优秀了,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陆斯恩:“……”
他算是发现了,这丫只要一提到他老婆,就会变得比他还不要脸!!
泡妞礼物被他截胡的事,陆斯恩其实并无所谓。
不过是牛皮吹破了。
大不了换个拍品送给人家。
但这家伙……
原来他感受到的那些变化,都是因为他夫人?
陆斯恩不敢再顺着他的话往下问,生怕某人一说起他老婆,就真的停不下来!
以他的性子,直接当场写篇万字长文“论他老婆有多优秀”,也不是没可能!
到那时候,他就真该从楼上跳下去了!
“你跟我哥约了什么时候见面吗?”为了保命,陆斯恩果断跳转话题,重新和他聊起了正事。
听罢,周十晏身子微微后靠,也随他无缝转接道:“明天下午两点,温林特高尔夫球场。”
“他还约你打高尔夫?”陆斯恩哂笑道,“看来是胜券在握,才能这么悠闲。”
周十晏阖上双眼,懒洋洋道:“那你呢?你想好了吗?”
“当然。”陆斯恩微抿下唇,沉声道。
周十晏一脸淡然道:“斯恩,你们家的家事,与我无关。”
“我跟你哥见面,也纯粹是例行公事。”
他缓缓掀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趣道:“你可别害我。”
陆斯恩闻言,气得给他肩头上来了一拳:“周十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周十晏一下笑开,连声道:“行行行,是我心眼太多!所以才把小陆总想成跟我一样的坏人了!”
陆斯恩“嘁”了一声,傲娇道:“我也没说你是坏人……”
周十晏欣慰地点点头:“不错,有觉悟,知道我不是坏人。”
陆斯恩诘问道:“我是有什么喜欢跟坏人做兄弟的心理疾病吗?”
“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良心?!”
周十晏随口道:“你一小时前为了那只镯子在我边上像苍蝇似的嗡了半个小时,说我是全世界最恶毒的人。”
“这事儿怎么算?”
陆斯恩:“……算我胡说八道。”
周十晏一副得逞的表情,愉悦道:“嗯,好,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过。”
“……”靠!!怎么又被他带跑偏了!!!
“你……!”
陆斯恩刚想起身对他“动手”,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而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周十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了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也没带任何犹豫,一秒接通!
那头的江肆月还没开口,他已经端正坐好,叭叭叭地问出了一连串问题:“阿月,出什么事了?”
“你这几个小时怎么不回我消息!”
“神州还有几十分钟就过零点了。你现在是在外面玩儿?还是已经回家啦?”
“晚饭吃了没?”
陆斯恩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内心疯狂凌乱。
他爹的!!这人绝对不是他的小晏晏!!
江肆月此刻正坐在院屋外的一座方形凉亭里。
夜已深,四下无人,她没说话,周围一片静寂。
周十晏听着电话里没声,疑惑地看了一眼屏显。
嗯?是在通话中啊??
他余光瞄见还傻站在那的陆斯恩。
不行,绝不能在这“电灯泡”面前跟他家阿月打电话!
于是,周十晏默默起身,径直走回了卧室。
带上卧室门,走至床边坐下,他才又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阿月?怎么不说话?”
江肆月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清冷的声线里夹杂着几分无奈:“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