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吃饭的动作顿住,后默默放下筷子,起身,来到贵妇人的身后,帮她捏肩膀。
“母亲,也就三个,不妨事的。”少年纤长的指尖揉捏着贵妇人的肌肤,口中的话语甚是柔和。
“也就三个?”贵妇人闭上眼,享受着他的按摩,口中的话语却冷了许多,“你可知道,这三个,会给你牵扯到多少后患!”
少年听到这话,立马转到贵妇人的身侧,跪了下来,道:“求母亲息怒,孩儿会处理好的。”
贵妇人这才睁开眼,眼神看向自己的儿子,伸手将他扶起,道:“你父亲不在家,这事,切记不可让他知道。”
少年听到贵妇人这么说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母亲说得是。”
“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吧,往后说话行事,都要小心些。”贵妇人说罢,起身走下亭子阶梯,远处的丫鬟见状,急忙上前的伺候。
“是,恭送母亲大人。”少年行上一个送别礼,再直起身时,眼中多了一抹狠辣。
谁,也不能威胁到他的家人!
书房内,张毅影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手中随意地转动着墨块,而此时他的面前,站着管家。
“我不是说过,这事别让我娘知道?”张毅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心颤。
“回少爷,老奴并未告知夫人啊。”张府管家朱容面上没了笑容,脸上的黑痣连着的几根须条,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张毅影将手中的墨块直接摔到了朱容的脚下,站起身子来,声音也大了许多。
“回少爷,我这就去处理那些杂碎。”朱容说罢,便要作势离开。
“等等!那来送包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张毅影眉头微皱,“还是上次那个人?”
朱容只好转回身来,低头道:“是。”
张毅影忽然就笑了,笑着来到朱容身边,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去,怒骂:“我上次不是给你银子!让你找人摆平此事了吗?还是说,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朱容忍着被踹的疼痛,道:“确实是雇了批杀手去,只是那杀手并没有回来与我禀报,我便以为已经得手了。”
“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你的以为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我!你知不知道!你以为!”张毅影每说一句,朱容就会被踹上一脚。
“滚!再雇!再杀不掉!你也不用再干下去了!”张毅影稚嫩的面容上满是怒气,连带着将朱容给踢出了房门。
将房门关上后,张毅影盯着地上的墨块,大口喘着气,眼神像是要将其碎成八块。
“李家树!你死就死了!怎么就不能死得干净些!净给我惹些破烂事!呸!”
门外的朱容,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脚印,像是早就习惯了般,转身往里院子走去。
……
此时的乌宅。
南浅浅一回来,便找到了李知清。
“清儿,还记得村长爷爷送你的那颗珠子吗?拿出来,给后娘瞧瞧。”南浅浅找了张桌子,坐在凳子上。
“记得,后娘等我一会,我这就去。”李知清说完,迈着小短腿就跑开了。
没大一会,便听到了“噔噔噔”的跑步声,因为跑得快,中途还摔了一跤。
难得地见她没哭,而是自己又爬起来,跑到南浅浅身旁,献宝似的将手心摊开。
“这珠子给后娘玩几天,好不好?”南浅浅在线哄小孩。
李知清虽然不明白,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转头就跑去跟李明枫玩去了。
“普尔斯去哪了?”南浅浅拿着两颗珠子对峙,忽然发现院里少了个人。
“他啊,他去接任务了。”乌依说话很自然。
南浅浅也没多想,开始研究起手中的珠子来。
两颗珠子颜色相近,一颗带有血色,一颗没有,上面都刻有字。
按照村长的说法,李家树是有一套十二颗铁珠子的,按照十二生肖雕刻,分别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其他的珠子,他都带在身上,唯独在家里,落下了“羊”,而南浅浅今日捡到的,是带血的“猪”。
“他这是想指明凶手!”乌依忽然指着两颗珠子,惊叫站起,头上粉色的头绳晃动些许。
南浅浅默默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就确定,他是死了?”
乌依摸摸自己鼻梁,重新坐了下来,道:“这按照电视剧和小说的推行列表,发展顺序不都这么发展的吗?”
南浅浅笑她,“你也知道是电视剧和小说啊……”
说到这,南浅浅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两人对视了几秒。
现在她们身处的地方,确实就是小说里的。
“呵呵,养几个娃的任务,怎么就牵扯到命案侦探去了,笑死。”南浅浅默默吐槽,可疑惑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
“就是,也没那么扯。”
随着两声尬笑,两人背对背挨着看向院子里玩耍的崽,各自怀着心事。
李知馨坐在院子边缘的阶梯处,双手撑着脑袋,面色抑郁,显然是还没从那场惊吓中回过魂来。
李明西在后院中劈柴火,李明忠则帮忙将柴火抱到柴房去,摆放整齐。
李明枫和李知清则在院子中,玩追逐打闹的游戏,欢乐的声音在院子里传递开来。
在阳光的照耀下,洗干净的衣裙挂在竹竿上,随风微微晃动,院子里的树上,不时发出几声鸟鸣。
时光仍在,宁静而美好。
“如果介入,未来的路,可能会很难走。”乌依忽然出声道。
南浅浅看着那几人好久,叹息道:“其实,我已经抽不开身了。”
“怎么说?”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住客栈时发生的事吗?”
那天晚上,南浅浅跟乌依聊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含那次在客栈里,见到的刺客的事情。
南浅浅觉得,那不是偶然,更像是,有人在帮她。
想到这,南浅浅不免想起,上次在成衣铺子时,遇到的那个黑衣男人。
“你别跟我说,那些人是来杀你的。”乌依忽然坐直身子,看向身后的南浅浅。
南浅浅也坐直了身子,看向她,“还真有可能,那张府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杀人灭口。”
“那你上次是怎么躲掉的?”
南浅浅耸耸肩,道:“可能,是运气好?有路过的大侠出手相助?”
乌依白她一眼:“少贫!”
“你怕不怕?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派人杀过来,时间不确定,也有可能是今晚。”南浅浅问。
“问题不大。”乌依像是没当回事。
“你不怕?”南浅浅好奇。
“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们敢来。”
南浅浅问:“你会武功?”
乌依摇摇头。
“那你会什么?”
乌依忽然给了南浅浅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南浅浅:就,挺突然的。
当天夜里,果然就来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