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斯,你过来,帮一下忙。”乌依进屋时,让普尔斯先入。
普尔斯点燃桌上的蜡烛后,借着烛光,接过乌依手中的药碗。
乌依则来到床边坐下,将躺在床上的人扶坐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伸手拿过普尔斯手中的药碗,乌依一手捏住躯体的双颊,迫使对方昂头,随后便将药碗里的汤药给灌了进去。
将碗中的汤药全都灌进南浅浅躯体的口中后,乌依将药碗塞回普尔斯手中,空了的手去顺南浅浅躯体的下巴。
从下巴顺到脖颈下方,确认药全都喝了下去后,才收回手,将怀中的人放回到床上。
“唉,你说说你,我就出去一会,回来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乌依恨铁不成钢道,“这还是种田频道,要是换成宫斗频道,你这不得开机前十秒就得挂啊!”
南浅浅将这话全听在耳朵里,却没反驳。
乌依是了解自己的。
南浅浅想着想着,忽然眼前的光影便开始扭曲起来,形成一个旋转的陀螺。
随后便是眼前一黑,随后便是失重感,只觉得喉间一股腥味要涌出。
乌依像是预料到什么,赶忙拉着边上的普尔斯撤开床边。
“噗——”
一口液体自口中喷出,南浅浅趴在床畔边,轻盈的感觉消失不见,浑身只剩下剧痛感和沉重感。
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还有腹部中疼痛难忍,脑壳也晕得慌,。
将毒血喷出后,口中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几股草药的味道。
南浅浅缓过神来,只觉得喉间干渴无比。
“水......水......”
说出口的话,都是异常无力的,低弱。
乌依对着旁边的普尔斯道:“去厨房,拿两碗水回来。”
乌依话音刚落,普尔斯下一秒便没了踪影。
几瞬时间过去,又重新回到乌依的身旁,手中一边拿着一碗水。
乌依将其中一碗接过,越过地板上残留下的血迹,坐到床边,将趴在床畔上感到头晕目眩的南浅浅扶起,递上水。
“你口中还有一些没清完的毒素,先漱漱口,吐出来,别喝。”
南浅浅只觉得耳边有鸣叫声,却也知道对方是不想让她喝的意思。
将口中的水漱口吐出后,南浅浅觉得自己更虚弱了。
乌依拿来第二碗水时,南浅浅躺在乌依的怀中,已经没了端碗的力气。
乌依贴心,给南浅浅端着碗。
将水喝完后,南浅浅便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但脑壳还是昏得慌。
最终,南浅浅又昏睡了过去。
乌依和普尔斯对视了一眼,最终将南浅浅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
而乌依原来的房间,普尔斯进行重新打扫。
乌依抚摸着南浅浅的额头,掌心中传来的温度,让她直皱眉头。
“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乌依嘴上说道。
将新拿的被子给南浅浅盖上,乌依便起身离开了。
南浅浅只觉得浑身不仅发疼,还燥热得慌,特别是脑袋昏沉的感觉,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知道回到这具躯体中会受苦。
却不知道是这么苦。
南浅浅在内心哀嚎。
果然,人生病起来,是最难受的存在。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股清凉的触感抚上额头。
南浅浅感到舒服许多,随之身上的疼痛感也少了些许。
呼吸缓慢,逐渐进入了睡梦中。
诸葛明渊收回手,盯着沉睡中的容颜,默默叹了口气。
他刚刚传递过去的内力,只能缓解对方片刻的疼痛感,维持不了太久。
“浅浅,快些好起来吧。”诸葛明渊握住南浅浅的手,眼底露出暗淡。
又在南浅浅身边待上半刻后,诸葛明渊起身离开。
南浅浅醒了,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现在,是时候回去处理一些没必要存在的人了。
另一边。
蓝止羽处。
南浅浅带着躯体离开之后。
清风推开门,手中端着师父特制的汤药,准备喂给躺在床上的人喝下。
却在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的画面后,手中的碗掉落到地上。
“哐当——”
只见一声碗摔碎的声音响起,清风开始往外跑去。
他不过就是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那人喝了师父特制的药和蜜饯,按理说,刚刚那次算回光返照,后面是绝对不可能再苏醒的。
眼下这种情况,要么是变异,要么,就是有人闯入了这里,将人给带走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得出去找寻一遍才行。
将周围都逛一圈,也没发现可疑的踪迹。
清风打算去跟蓝止羽禀报这件事时,发现自家师父没在房中。
来到平常打理的药草地里,发现蓝止羽呆立在药草地中的身影。
周围的药草,像是被人肆意地践踏过般,东一棵西一棵,最主要的是西边的那块区域,所剩寥寥无几。
那是师父种了三年的紫心草,三年那片地才长出十株成熟的。
现在那十株,全都不见了踪影,连带着没成熟的,也都全没了。
虽然知道现在不合时宜说那件事,但清风还是喊了出口。
“师父。”
这声呼唤,让站立在药草地中的身影动了。
只见蓝止羽回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默不作声。
清风知道,自家师父每次生气时,都会沉闷得可怕。
就像是蓄势待发的毒药,一触即发,能让人下一刻就挂。
“那个南姑娘的躯体......不见了。”清风硬着头皮说下去。
“不见了?”蓝止羽低声呢喃,双眼微眯,浑身透露出一种危险的神色。
“是,我端药进房时,便不见了她的身影。”清风道,“周围我都找遍了,都没发现她的踪迹。”
“可有其他人的踪迹?”
“也没有。”清风如实回答。
在这个药草谷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外来者必须突破最外围的迷阵才能进入谷中,除非他们自己将人带入。
而现在,在这里的,原本只有三人。
除去一个已经失去自主意识的病人,便只剩下他们师徒俩。
清风只觉得眼前忽然闪过一阵风,自己的脖子便被人掐住。
眼前的蓝止羽,早就一改原本的温润如玉,剩下的只有红着眼露出狰狞面孔的可怕面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将她放走的?你想自己独吞?嗯?”蓝止羽掐着清风脖子上的手收紧。
这片药草谷相当于他的命,谁要是侵犯了这片土地,那便相当于是想要了他的命。
此刻的他,在这一刻,理智近乎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