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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崎岖的路段上,寻找着孙婆婆所说的草药。

山顶的另外一旁,却是有一山沟,沟下中半的地方,栽有几株草,叶似蒲扇,芯若残阳。

南浅浅大喜,欲伸手去采。

奈何山下其低,若想采,得先落沟中,攀岩山壁。

南浅浅环顾四周瞧了瞧,周身并无可延伸攀登的东西。

将手中香囊收紧,南浅浅一手扶住山顶的一旁,脚往山沟的方向探去。

眼见便要取到一株离自己最近的,奈何脚下岩石太滑,不慎摔入山沟中。

好在下落之际,南浅浅慌忙间取下一株。

山沟下是阴水,阴水寒,又遇冬日,更乃寒。

虽寒,却让南浅浅喜悦无比。

遇水,减轻下冲速力,以至于让自己没伤过多,仍可行。

南浅浅望着山沟之上,距离相约十三四尺高,沟中有水,水下奇花无数,众香环绕,让人眼前产生眩晕。

好在南浅浅怀中散发的香气,冲刷掉眩晕感。

将孙婆婆给的香囊取出,放于鼻下,缓解晕感,南浅浅往沟外流水向走去。

走入沟口,数千花海映入眸中,满是芬芳灿华,数落不尽的风华。

只夕阳落下,暗夜欲来袭,南浅浅不得不先行离开。

从沟中跳出,顺着水流边岩跨下,顺山脉往北走,渐行渐远。

走出一段路,觉不对之地,才反转。

回到山脚木棚子处时,已是星满灿烂之时。

孙婆婆手中持一盏灯,似等待她的归来。

浅浅将草自怀中取出,交给孙婆婆。

孙婆婆接过药草,又提着灯,回了木棚子中。

半刻后,孙婆婆又从木棚子中走出,去往隔壁的木棚子中,拿出一衣,放在南浅浅脑袋上,便又重新进了诸葛明渊的木棚子。

南浅浅将脑袋上的衣服取下,看了一眼孙婆婆离去的背影,唇瓣勾起笑意。

虽从头至尾无言,却仿佛又带着数不尽的关怀。

南浅浅将湿衣换下,重坐木棚子前,从怀中取出一馒头,开始啃。

偶尔视线落入木棚子中,心中便疑惑:孙婆婆与自己皆是凡人,却不曾见其进食,不饿?

思及此,南浅浅瞧着手中的馒头,又咬上一口。

漫天的繁星映入眼帘,风吹,隐在云后的月出,冷光沐浴着漫天光华,洒在这一片地方,也洒在南浅浅的面容上。

半个时辰后,孙婆婆从木棚子中走出,来到南浅浅的身后,同她一起仰望这片璀璨。

“在想什么?”

孙婆婆的声音,让南浅浅回过神来。

木棚子后的树,许是得到了山峦之间的庇护,此刻依旧树叶茂盛,风吹响起婆娑声。

“孙婆婆。”南浅浅抬头看向她,转而低头伸手抚上面前凸凸的空地,思绪似乎悠远许多。

“想家?”

孙婆婆佝偻着腰,从边上的木棚子中,拿出一张娇小的木凳,似乎是想与南浅浅说说心事。

“嗯。”南浅浅应一声,并没有反驳。

她来这个世界,只是半年的光景,却让她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若是不愿留下,等他醒来后,便同他一起离开吧。”孙婆婆道。

孙婆婆的声音,听在南浅浅耳中,像是带着浓浓的孤寂感。

昨日还觉得对方难相处的南浅浅,此刻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怜。

这一刻的她,已经完全忘却,万丈谷下全是杀手堂的人。

剩下的,只有对孙婆婆的好奇。

“孙婆婆,你在这里,是不是待了很多年?”

孙婆婆手中拿着拐杖,浑浊的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块地方,叹息一声:“许是,有几十年了吧。”

“几十年?都不曾出去?”南浅浅大惊。

瞧着,眼前的孙婆婆,当真是做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步。

孙婆婆瞧着南浅浅惊讶的模样,笑道:“所以,我才想让你留下来,陪陪我这老婆子。毕竟,我也没几年可活了。”

南浅浅听着这话,有些心疼眼前人,便安慰道:“不会的,孙婆婆可以长命百岁。”

孙婆婆闻言,只是笑着看了看她。

对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人,孤独那是难免的。

现在的南浅浅,也就不难明白,昨日的孙婆婆,为何要提出那样的要求了。

“孙婆婆,你真是个好人。”南浅浅想着,也这么说着。

“好人?”孙婆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南浅浅。

“对呀,好人,如若不是好人,你又怎会救我们?”南浅浅天真地想着。

“哈哈哈哈哈哈。”孙婆婆听完这话,忽然大笑出声来,“如若你真了解我,便不会同我说这般话了。”

南浅浅眼眸中闪着疑惑,“孙婆婆,不管了不了解,反正此刻的你,在我眼中,便是好人的存在。”

孙婆婆笑着,伸手摸上了南浅浅的头发,道:“那,你可愿意留下来,多陪陪我这个好人?”

孙婆婆看着南浅浅,眼中透着些许的渴望。

自那件事发生后,这里不知有多久,没有来过人了。

所以,现在的她,不想这般将人轻易放走。

“我当然愿意。”南浅浅垂头,将脑袋枕在了孙婆婆的膝盖上。

“不让你回去陪你的爹娘,你没有怨言?”孙婆婆枯瘦的手,轻抚着南浅浅的头顶。

南浅浅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浅笑着:“我的爹娘......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找不到他们了。”

现实世界与这个世界,相隔着的,不是距离,而是不能交叉的轨道。

孙婆婆明显是误解了南浅浅的意思,轻抚南浅浅脑袋上的手顿住。

“孙婆婆,在你这里,我好像感受到了奶奶的存在般。”南浅浅闭上眼,像是无比地贪恋对方怀里的温暖。

“那我做你的奶奶,你觉得如何?”孙婆婆眼中闪着期许。

南浅浅闻言,将脑袋抬起,面色如春风般:“当真?”

孙婆婆眼中带着笑意:“不过,当我的孙女,可没那么自在逍遥。”

南浅浅喜笑开来:“好的,孙婆婆。”

孙婆婆眼中闪过一抹探查的神色:“还孙婆婆?”

南浅浅指尖轻勾鼻梁,含蓄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奶奶?”

“诶!”孙婆婆脸上露出笑容,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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