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一个。”乌依回想起来，“七年前，与普尔斯回乌宅的那次，路过一片林子。”
“后面与普尔斯走分开了，被困在深山中，有个娃给我带出来的。”
“当时我觉得他挺可爱，三四岁的年纪，又聪慧。”
“便教了他变声的法子，没想到他一学就会，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会学着变几种声线了。”
“不过还得是我教导有方。”
乌依说罢，面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不过后来就没见过了。”
南浅浅：“那你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乌依沉思片刻：“好像叫......小竹？”
被诸葛明渊拎着衣领的人，此刻看到乌依喊出那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次慌乱，很快又被压制下来。
南浅浅点点头：“待会测试测试他。”
乌依面容发懵：“怎么测试？”
南浅浅手掌放在唇边，凑近乌依耳边低语几分。
乌依疑惑地看向李知清一眼，最终点点头。
当天晚上，李知清每次想要靠近南浅浅时，都会被诸葛明渊给拽回来。
哪怕是吃饭时候，他也只敢看着碗中的白米饭。
是夜。
其他人都睡下后，李知清所住的房间，忽然来了一人。
“我让你在她们晚饭中下药，你为何不照做？”
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清风哥，真的要这么做吗？”李知清的声音变成男声，像是要讨一些挽回的余地。
“你别忘了，你姐姐的命，还在皇宫之中，如若你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应该知道后果。”清风说罢，从袖口处抽出一包药粉，扔在“李知清”的面前。
“你上次已经大意过一回，主子不希望你再出错。”
“选她们的命，还是你姐姐的命，你自己掂量着。”
话音落下，房间中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身影。
他弯腰，将地上的药包拿起，紧紧地握在手心中。
“大姐姐，对不起。”
乌依的房间内，原本紧关的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身影来到乌依的床畔边上，跪着看向床上的身影。
屋外透近的月光，映照在乌依此刻熟睡的面容上。
“李知清”伸手抚摸上那张熟悉的面容，眼中带着些许眷恋。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他长长的睫毛微眨，朝那熟睡的面容凑近。
原本熟睡中的乌依，忽然呢喃出声：“小竹......别闹......”
这一声，让凑近的身影顿住。
“你说什么？”身影似乎在颤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小竹...别闹......”
在睡梦中的身影，再次呢喃出声。
此刻的乌依，压根就没睡着。
她忽然有些后悔听南浅浅的馊主意了，眼前这娃，怎么可能是那个可爱的小竹。
即便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炙热视线。
这样的视线，在花国时的花无季身上，她同样感受过。
这样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只想逃离。
但乌依还是忍住了。
“原来你真的记得我啊。”床畔边上跪着的身影，忽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纯良中带着喜悦，是透彻心扉的笑意，可听在乌依耳中，却是惊悚无比。
她努力平定着呼吸，等着那人离开。
现在不用测试了，眼前人，便是她之前遇到的小竹。
只不过当时的小竹还那么小，按理说过了这么多年，早将自己忘却了才是。
屋内忽然亮起光芒。
桌上的蜡烛被点亮，南浅浅吹灭手中的火折子。
“小竹？”南浅浅称呼着这个名字。
诸葛明渊站在门口，随时观察着屋内的动向。
原本跪在乌依床畔边上的小竹闻言，身子僵住。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忽然出现的两人，唇角勾起一抹难堪的笑意：“后娘，你在说什么？”
“小竹啊，你不是叫小竹吗？”南浅浅挑眉，随手将手中的火折子收起，朝他的方向逼近。
“什么小竹？我是清儿啊！后娘，你莫不是睡糊涂了？”小竹默默起身，往后退去半步，后又觉得这样不妥，便又收回了脚步。
乌依此刻从床上坐起，看向一旁呆愣的身影：“小竹......”
小竹听到乌依的声音，眼中闪过惊恐，别眼看向乌依，声音中带着颤抖：“你不是......”
“我不是睡着了？”乌依将他没说完的话说完，随后摇摇头，“这么多年不见，你已经变得这般大了？”
眼看着南浅浅越走越近，小竹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横在乌依的脖子间，朝着南浅浅怒道：“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南浅浅停下脚下的步伐，看着小竹的眼神中，满是笑意：“你就忍心，杀掉你的大姐姐？”
小竹抓紧匕首把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份犹豫，足够让人反杀。
乌依擒住小竹拿匕首的手，稍微一扭，再一转动。
小竹便被人按倒在乌依的怀中。
乌依看向怀中人，面色冷淡：“你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小竹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忽然双手捂住面容，“要杀便杀。”
乌依却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双手绑起后，安置在椅子上。
随后便是诸葛明渊关门，堵在门口，南浅浅和乌依审讯小竹的画面。
无论问什么，他都不说。
无奈，南浅浅只能诱哄道：“你可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蓝止羽的手上？如若你现在如实的回答，说不定我们会帮你。”
这时候，小竹才算是抬起了倔强的脑袋，看向乌依。
像是寻求真实度般。
乌依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真的。”
这时候，小竹才说出实情。
其实，他不长这样，他只是与李知清同龄。
“国师以我姐姐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我配合他。”
“我原本不长这般模样，是国师将虫子放在我的脸上，啃咬了两天两夜后，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我守在这里等你们，也是国师的受益。”
“本来这次你们回来，我应当在你们的饭菜里下药才是。”
“那为什么没下？”南浅浅双手撑着下巴，扶在桌子上。
小竹抬眸看向乌依一眼，没有回答。
这一眼，在场的人都能领会得出来。
“本来这毒也不致命，只是会让你们睡着成为傀儡。”
南浅浅：“那错月楼中的事情，你也是骗我的？”
想之前，对方也跟自己提起过错月楼的事情。
现在回想，可信度真低。
不过，错月楼确实是帝阳城内最高的楼，有九层之高，这一点没错。
“那是真的。”小竹道。
“蓝止羽通常什么时候会登上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