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中,严铭已经来到床榻边,在看白希,见她情况越来不好,他赶紧脱衣服。
白希眉宇紧拧,半敛着迷蒙的水眸,刚刚外面的吵架她也模糊听了一些。
她和她娘想的一样,她也不愿意让严铭解毒,这个男人年龄不大,但性子古怪,又心机深沉,不是她能招惹的。
若他事后不纠缠还好,倘若继续纠缠……
她可不想负责。
她都32岁了,而他才24岁,她对小弟弟不感兴趣,没有姐弟恋的嗜好。
想到这里,白希有气无力的吐字,“严大人,您去叫我娘进来。”
正在脱衣服的严铭手一顿,然后扭头温柔问她:“她已经走了,你叫她作甚?”
白希闭了闭眼,这个撒谎不眨眼的家伙!
她再次催他,“你去叫一下她,我有话对她说。”
严铭可不傻,叫那泼妇进来坏他好事吗?
不能够。
他嘴角一勾,内心狡诈面上柔情的说:“乖,你现在需要解毒,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跟她说。”
要解一天呢,可不得明日吗?
嘿嘿。
白希被他无赖死,心里有些生气了。
“你去不去?”
她一喝,本该是隐隐含怒的语气,可因为药效使然,听来起来却是娇滴滴的。
严铭就受不住她这个,现在全身麻酥酥的,但是。
但是忍了又忍,终究是舍不得她生气,只好妥协。
“好好好,我去。”
他又给衣服合上,转身去了外屋。
去就去。
就算叫你娘进来,也挡不住我好事。
外屋,韩太医并没奉命离去,正想开导一下陈琴,就见严铭出来了。
陈琴怒视着他,“给我解开穴道。”
“解就解,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严铭一看到她,脾气就上来了,语气同样不好。
陈琴冷哼一声,被他解了穴道后准备去寝房,胳膊就被抓住,她回头,“作甚?”
严铭冷着脸色, 沉默片刻后提醒她,“陈夫人,你最好弄清楚,你和白希是因为有我严铭的保护才安然无恙,白希可是我救回来的。
我也是看在白希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再容忍,倘若你坚持不让白希跟我在一起……
那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做什么无偿之事,那个凶手如今还在逍遥法外,你若真那么有骨气,大可以离开,我不会留你。”
“你……”
陈琴听完,愣了片刻,然后脸上的怒意和心中的底气瞬间一滞。
一旁韩太医垂眸微笑,不参与插话,他刚刚也是想劝她这些话,这位妇人还没有认清现实,根本不了解他家大人。
估计是看他家大人对她女儿有几分爱慕之意,才敢这么不顾一切的放肆顶撞。
严铭看着陈琴,眸中没有丝毫的容忍之意,他的好只给同样对他好的人,任何人胆敢把他的好当做理所应当,无偿奉献,都他娘的给他滚蛋。
陈琴眨着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认清事实了,但她心里还是很不爽。
凭什么?
凭什么受你保护就要把女儿给你?
她眸子闪了闪,理直气壮问:“掌刑司保护百姓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
严铭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戏谑的睨着陈琴,表情显得尤为嘲讽,看的陈琴心中越发的没底。
他冷笑,默了默,再次提醒她,“无论是掌刑司还是大理寺,都不可能把百姓收留在府衙里保护,而且掌刑司没有特定的保护百姓这一说法。
你身为大晟朝人士,难道不知掌刑司只对皇帝负责吗?
你是不是认为我掌刑司接了这个案子,就有对百姓负责的义务?
那我告诉你,这大晟朝所发生的每一件大事,只要不关乎皇帝,我想管便管,不想管,谁也没有资格质疑,包括皇帝在内,你明白了吗?”
闻言,陈琴脸色一白!
不知她是吓得,还是委屈的,她眼眶一热,两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韩太医抬眸一看,身为男人的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一个妇人被吓哭。
他对严铭说:“大人,白姑娘的毒耽搁不得,你们一起进去问问白姑娘的意思,看她做何选择。”
严铭听完,再次看向流泪的陈琴,罢了!
到底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母亲,向她表示一下。
“陈夫人,你不想白希跟我在一起,无非就是怕我纳她做妾,或者将来妻妾成群,那我便告诉你,我严铭这一生只要白希一个女人,宠她,爱她,护她,绝不纳妾,我以我家族的名誉保证。”
话音一落,就见满眼含泪的陈琴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一生只要希儿一个?
绝不纳妾?
家族的名誉保证?
她愣了片刻后,在心中权衡又利弊,这才收了几分怒意重新审视他……
那……
那要是这样……
“进去吧,白希的毒等不得。”严铭不等她细想,直接放开她朝寝房走去。
做保证是他的态度,不代表要等她同意,他不在乎陈琴的看好与否,接不接受他这个女婿,都改变不了他要白希的决心,任何人也不能阻止。
陈琴晃了晃神,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跟了进去,韩太医也跟了进去。
床上,白希的全身已经烧的通红,甚至在隐隐发抖,感觉身体里有无数的手掌在挠她痒痒,那种需要被…解救的感觉让她无法描述。
严铭看的心疼又焦急,陈琴已经跑来,在床边坐下,抓起她火烫的手握在手中,“希儿,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白希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陈琴问她:“希儿,那你说,你想谁来给你解毒,娘尊重你的意思。”
严铭一听,立马在床边蹲了下来表白,“白希,我喜欢你,让我给你解毒好不好?”
白希没看他,尽量言语清晰的对陈琴说:“娘,你去请一位小倌来给我解毒。”
小倌不会纠缠她,更不用她负责,刚才外面的话,她都听到了,所以,她解了毒之后就会离开,不用他保护。
陈琴这一听,小倌?
她傻眼着,和同样傻眼的韩太医一起看向严铭,然后同时吓得一哆嗦。
严铭的脸色很可怕,神情不亚于变态凶手。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希,眸中闪着阴冷的寒意与一丝伤心!
他真没想到,她宁愿把身子给一个肮脏的小倌,也不愿意给他,他就这么不堪吗?
他忍着滔天的怒火,冷静的质问她:“白希,在你的心里,我严铭连一个小倌都不如是吗?”
明明之前在马车里,她还热情的回应他的亲吻。
白希忍着身体里的折磨默了默,这才正面回答他,“如果事后你不纠缠我,我就同意你解毒,算是报答你救我一场的份上。”
“你……”
严铭听完,被她气的两眼一黑,扶着额头一个踉跄,被韩太医及时扶住。
“大人,小心。”
为今之计,也只有韩太医能帮严铭了。
“白姑娘,就算现在去请小倌也来不及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五脏六腑像是要裂开?
老夫跟你再解释一下,这合欢露的药效不仅烈,还很特别,中毒者若不控制自己的意志,会瞬间丧失理智沉沦。
若凭毅力控制,即便药效发挥到极致,也会保有一丝清醒,就如你现在这样。
但它的毒性是很伤身体的,如果在一刻钟之内你再不…你会清醒着承受全身经脉焚烧的痛苦。”
闻言,白希和陈琴吓得眼皮一跳。
不会吧?
陈琴急说:“希儿,就让严大人给你解吧?”
说到这里,她凑近白希耳边轻声说:“别犹豫了,你找谁也没用,这个古怪的家伙不会允许别的男子碰你的,你就勉为其难的让他解吧,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说完后,她退回来,一脸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但严铭听到了,他武林第一高手,耳聪目明的,怎么可能听不见,所以…尽管有些不中听,但还是忍着等待。
白希一想,觉得她娘说的有道理,她目光一转,落在了严铭那期盼的脸上。
她勉强抬手,“那就…就你吧!”
你以为她指的是严铭吗?
不。
她指的是韩太医。
陈琴:……
韩太医:……
两人傻眼了。
然后。
“白希……”
一声咬牙切齿的,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的惊天怒吼炸破了整个寝房。
吓得正在院子里执勤的右一差点抱头落跑。
还好他稳住了。
不过院外的刘兆和另外九个心腹侍卫调屁股跑了。
然后就见陈琴和韩太医被同时“哎哟”着扔了出来,丢在了院子里。
啪——
大门紧闭。
两人坐在地上,头晕眼花,疼的是龇牙咧嘴。
右一不敢去扶,躲远点。
缓和了一会儿后,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就听见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听声音,白希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