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在心里打定主意后对陈琴说:“娘,从今天起,妞妞晚上跟您睡,还有,若是你在村子里走动,遇到陌生的男女老少,无论可怜与否,都要警惕起来,不可轻信。”
“诶,知道了。”
白希又对妞妞说:“从今日起,你就和姐姐在家,哪也不去,以免坏人再次把你抓走了,那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嗯,知道了姐姐。”
妞妞点点头,她是个非常听话又文静的小女孩。
陈琴问白希:“希儿,你要管这个案子吗?”
“嗯,我要搞清楚案犯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只要明确方向就好查。”
“那能是什么动机?抓了孩子不就是卖么?”
白希不置可否,但她分析说:“抓八九岁的女童卖出去,根本做不了什么,无论是给人做孩子还是苦力,还是卖入青楼都不太可能,一,养不熟,二,没力气,三,青楼要收也不会收这么小的养,还不如直接抓姑娘。”
说到这里,她寻思了一下继续说:“但贩卖人……也不可能,因为这里根本不具备那样先进的条件……”
陈琴听完纳闷,“那会是什么目的?难不成抓来吃?”
“吃?”
一句话,惊的白希瞳孔一缩,赶紧催陈琴:“娘,你去李叔家一趟,叫他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好,娘这就去。”
陈琴走后,妞妞害怕的往白希怀里钻,“姐姐,真的有吃小孩子的恶人吗?”
白希揉揉她的小脑袋,对她说:“妞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善与恶是并存的,所以你以后即便长大了,对人对事都要谨慎小心,不要轻信于人,你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妞妞听懂了大致意思,乖巧的点了点脑袋,“嗯。”
白希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屋外对她说:“去房中练会字吧,二刻钟时间再出来。”
“好。”
妞妞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李乔就来了。
陈琴跟在后面。
“小希,你有何事要对叔说?”李乔进屋还没坐就迫不及待问。
“您先坐。”
“好。”
李乔坐下后,陈琴给他倒了茶便坐到一边去,白希这才说:“李叔,你知道的,我和我娘曾经做过仵作,对办案这方面也略懂一些,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帮官府寻寻线索。”
李乔一听,兴趣盎然,他忙问:“哦?那你准备怎么帮官府?”
白希问他:“你去王县令那里可有听说,岭州洛县县衙的事?就我抓到的那个老太太,她可有交代什么线索?”
如果他们并案调查,那消息应该是互通的。
李乔知道她的意思,但他摇摇头,“王县令没说,因为办案过程属于机密,县令不会告诉我们做村长的。”
白希默了默,“那王县令对你们说了什么?”
“他只交代我们,把各自村子里的孩子看好,遇到可疑之人立马绑起来送衙门,然后咕哝了一句,要是实在查不到线索,孩子还在继续丢,州府就要上报京城大理寺了,到时候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李乔说完,白希拧眉寻思了起来,她对案子只听说,而实际一无所知,能仅凭自己的想法出谋划策吗?
“小希,要不,叔去主动问问王县令,叔就说,与其官府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还不如全民行动起来,一起配合官府找?”
白希一听,“行。”
但她还交代说:“您主要问问王县令,关于那些失踪的孩子,官府有没有查过她们的共同点,比如孩子的生辰八字,这个很重要。”
“生辰八字?”
李乔愣住,对这四个字有些疑惑,陈琴也是。
抓孩子卖还要对照生辰八字吗?
白希讲解道:“可能你们没听说过,在古老的时候有一种邪术,叫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李乔和陈琴异口同声打岔,他们确实没听说过,但听起来好恐怖。
白希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祭祀是一种古老而庄严的仪式,最初源自于几个偏远小国的虔诚信仰。
它本是正统文化风俗,人们以牲畜为祭品,虔诚地向苍天祈求,为了风调雨顺,或占卜吉凶,但世事变迁,人心不古,这份纯净的仪式逐渐被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所玷污。
他们利用祭祀之名,行不可告人之实,根据各自邪恶的目的精心挑选祭品。譬如,若欲复活亡者,他们便会不择手段地寻找那些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无辜之人。
残忍地抽取其血液,布置诡异的阵法,建造血池,企图以这种逆天改命的方式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天呐!”
陈琴闻言,不禁惊呼出声,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震撼。
她从未想过,在这看似平静的世界中,竟隐藏着如此残忍而荒谬的秘密。
李乔也是,惊讶程度不亚于陈琴,他甚至相信了白希的猜测,可是……他的妞妞并不是那类人群啊?
抓他妞妞有什么用?
他想了想问:“那除了这个,还有可能是什么?”
白希说:“如果生辰八字都不一样,那就可能是食血或是卖给特殊癖好之人了,但是后者几率要小,而食血……
有一种罕见的代谢性疾病称为血紫质病,这种病症有可能会导致患者扭曲思想,为满足和缓解病症会不断吸食人的新鲜血液。”
闻言,李乔和陈琴吃惊不已!
“李叔,”白希觉得分析的差不多了,该做初步的提醒与安排,“您去找王县令说出这些猜测,但不要暴露是我说的,还有,患有血紫质病的人皮肤异于常人,怕光。
但无论是哪一种线索,这背后都意味着,那个操控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或是权贵,可以查管理户籍的官员,也或是哪个暗处组织,比喻邪教中的一把手,可以从山匪着手。”
李乔听完立马起身,知道事不宜迟,“那好,那我现在就赶往县里去。”
“嗯。”
白希对陈琴说:“娘,你跟李叔去把彭奶奶接过来,这几天就住在咱家。”
“好。”
“那叔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好。”
李乔和陈琴走后,白希垂眸思绪。
如果方向正确的话,那即便一时半会破不了此案,官府也会做出措施,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定会消停一阵子,这样州府就不会急于上报京城。
同一时刻,京城掌刑司大门口,一身穿锦服的男子急匆匆跑了进去。
到了司正殿门外,他喘口气喊:“主子,伍明求见。”
他不属于掌刑司的人。
“宣——”
左一的声音。
司正殿中,阴沉沉的严铭正端坐高位,在仔细过目这些日子送来的各项资料。
大部分是各地人员的户籍名单,但没一个是白希。
越看,他脸色越不好,有杀人的预兆。
“一群饭桶。”
他气的咬牙,资料猛然往桌上一拍,掀起厉眸,眸中戾气森森。
走进来的伍明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被吓一跳。
我滴娘嘞!
他赶紧汇报,“主子,寻找白姑娘的人送来消息,说岭州、蓟州、俪州同时发生了大案,这三州在三个月之内一共丢失了十二个八九岁的小女娃,属下觉得事关重大,特此来报。”
严铭听完,眉宇紧锁。
他不仅不因为案子的重大而正面对待,还脸色更沉!
他盯着伍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吐字,“本官是让你们去找人的,并非去管闲事的,有白希的线索吗?”
伍明吓得脸色一变,“回主子,暂时没有。”
“没有?”
严铭眯起眸子,搭在桌上的手捏起了拳头,似在隐忍。
半晌后,他继续拿起桌上的资料看,吐了一个字。
“滚。”
“是,主子。”
伍明吓得赶紧离去。
白希之所以不好找,是因为她和她娘的新户籍上已改名换姓,李乔为她们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