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铭浑身是血的出了县衙跃上马背走了,一路上无视行人惊惧而疑惑的目光。
右一和左一找了家客栈亮明身份,让他洗漱更衣。
又是半夜走的,睡不着。
从此处到岭州主城还要半个月的时间,严铭想着州府那边可能有了白希的消息,他就一路上很少休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十二天后,主城府衙。
大门口,严铭骑在马背上上看着州府亲自来迎接。
“下官恭迎大司正。”
严铭问他:“可有本官夫人的消息?”
“有,人找到了,就在漷县衙门等着您。”
州府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阵马蹄声由近而远,他抬头看,严铭和他的两个属下影子都没有了。
“……”
风吹乱了州府的发,他头一甩,来都来了,好歹住一晚再走啊?
漷县离主城不是很远,快马加急,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州府本来想把白希接来主城,但白希不同意,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州府也就没坚持。
白希自从住在衙门后,就没在伪装自己,露出真容后的她看傻了一衙门的男子。
包括县令在内,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了,怪不得大司正会那么宝贝她。
美成这样,哪个男人不宝贝着?
八月正是炎热的季节,傍晚的时候,树上知了嗷嗷叫。
屋子里,白希坐在床边给溜溜扇扇子,小家伙已经三个月大了,五官越长越好看,像极了严铭,神态都像。
白希一边扇扇子,一边在心里唉声叹气的摇头,啧!
这不阔学,不是说男孩一般像母亲的居多,女孩才像父亲吗?
而她这儿子,没有哪一块像她的,就这长相,要是跟严铭凑在一起,不用亲子鉴定也知道是父子关系。
唉!
窗外的知了还在叫,溜溜躺在床上,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嗷呜…嗷呜……”
他好像在学知了叫,而且节奏掌控的很好。
正在给溜溜做衣服的陈琴听的呵呵直笑,“希儿,严铭还要多久才会到啊?”
看惯了外孙,心里对严铭也不再那么排斥了。
白希摇摇头,“不知,总在这些天吧!”
“那你觉得他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不知道。”
白希之前把她想对严铭提的要求都告诉了她娘,但她提的要求没一样是严铭能够接受的,所以……她不确定严铭会不会答应。
县衙大门口,严铭终于赶到了,心里异常激动的他和两个属下迅速下马朝衙门走去。
“等等,你们是?”
守门的衙役见他们想闯进去,便拦住询问。
右一说道:“掌刑司大司正驾临,快去汇报。”
衙役一听,秒变龟孙子点头哈腰,然后扭头跑进了衙门大喊:“大人,您快出来,大司正来了,大司正来了。”
县令就在前院公堂,这会听到叫喊,差点一头从椅子上栽下来,赶紧扶正官帽,诚惶诚恐的去迎接。
严铭带着两个属下已经从影壁边走了出来,县令看到他直接下跪,“下官邱立成拜见大司正。”
“起来,快带本官去见她们。”严铭没闲情听他寒暄。
邱县令立马爬起来,“是是是,大司正这边请。”
很快,严铭就被带到一处单独的院子里,然而,他看着不远处那扇敞开的大门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好紧张,心脏跳的如雷击鼓,他需要缓缓。
“你不必跟过去。”他吩咐邱县令。
“是,下官这就离开。”
邱县令走后,严铭深吸了几口气,还胆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朝主屋走去。
白希在给溜溜喂奶,一手抱着他,一手给他扇扇子,看着怀里的孩子,她眼神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与无尽的宠爱。
寝房门口,严铭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红着眼眶,无比心酸又温柔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
白希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严铭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用扇子遮住胸口,虽然他不是没见过,但还是要遮的。
陈琴也看到了严铭,手里的活就此顿住,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严铭的眼中只有白希,他慢慢走近,俯瞰着她。
眼前的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一年未见,他却不敢拥抱她,只能强忍着。
白希受不了他如此情深意切的目光,垂下头去看孩子。
心里怪怪的,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她还是习惯他一副霸道又欠打的样子。
严铭无声叹了口气,眸子闪了闪,在她面前单膝蹲了下来,变成仰视她。
“这一年来,你过的还好吗?”他温柔问。
白希闻言,回避的目光不得不与他对视,但看着他眼中闪着的珍惜与克制,她又收回目光看孩子。
吐了两个字,“挺好。”
严铭的喉咙有些哽咽,他点了点头,知道白希现在还是很排斥他,多说无益,他只好去看她怀中的孩子。
他的儿子。
好可爱,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轻轻伸出手,指尖微颤,似乎想要触碰那稚嫩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孩子喝奶。
最终,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发顶,眼中满是慈爱与温柔,“他叫溜溜是吗?”
他抬眸,问白希。
“嗯。”
白希点了头,但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她觉得,此刻的严铭和以往大不相同,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宁愿一见面就看见他嚣张得意的嘴脸。
严铭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又转瞬即逝,随同掩藏的还有深眸中的茶里茶气。
默了默,他温柔又克制的说:“谢谢你,白希,谢谢你愿意生下他,还有,过去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白希:……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陈琴看着这一幕,然后放下手中的活离开了寝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其实她也受不了这样的严铭,要人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