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祁吉祥独自一人踏入了那个曾经名震世界的贫民窟——“九龙城寨”。
这里是亚洲,乃至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没有之一。
追溯其历史,可以回溯到宋朝(960-1279年)时期。
当时,在九龙半岛与启德机场附近,官府设立了一个名为“官富场”的地方,由专门的官员负责管理这里的盐业。
然而,随着1842年,香江岛被割让给英吉利之后,这里逐渐演变成了一个无序而又充满活力的法外之地。
特别是随着二次世界大战,小日子强势占领了这片区域,拆除了九龙的城墙,用以扩建附近的机场。
待战争结束后,九龙的主权问题成为了华夏和英吉利之间的争议焦点。
为了避免刚刚结束的世界大战引发新的冲突,双方都不愿意直接介入这块土地的归属问题。
就这样,九龙城寨成了一个法律真空地带,吸引了大量的难民、流民以及各种犯罪分子。
在这个“历史的偶然”形成的飞地里,法律几乎不存在,连警察也不敢轻易进入(但令人无法置信的是,邮差仍会按时来此送信)。
这里的居民包括罪犯、毒贩、妓女,同时也混杂着普通家庭、学生和手工艺人。
除了依靠公共水源和电力设施之外,这片区域的基础设施几乎从未得到政府的资助或监管。
每月租金也仅需6美元而已。
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90年代,那时仅7英亩的土地上就密集分布着300多栋彼此相连的建筑,居住着超过5万人。
着名的赛博朋克文学之父、加拿大美籍作家威廉·吉布森曾在书中这样描述道:“这里是法外之地。
人越挤越多;房越造越高。
这里没有规则,只有不停建造、活着。
警察不去那里。
那里有毒品、妓女和赌博,但也有住户、工厂、饭馆。
这是一座没有法律的城市。”
一番七弯八拐,祁吉祥终于走进了一间简陋的房间。
在这里,几位上身赤裸、身材健壮的青年男子正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几瓶廉价的啤酒。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老旧的台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陈旧的味道。
看到祁吉祥进来,他们纷纷起身相迎。
一位矮壮男子,满脸狐疑地望着墙角的挂历道:“阿祥,今晚怎么想起来过来看弟兄们了?”
“现在好像也不是月底啊?”
“呵呵,阿强,就你小子疑问多!
我没事儿就不能回来看看弟兄们了?
赶紧往旁边稍稍,别挡道!”
祁吉祥笑着和名叫阿强的男子打完招呼,便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并将自己带来的木制餐盒放到桌上:“辉哥,阿杰,你们今天算是有口福了,赶紧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什么?”
一边说着,祁吉祥一边打开餐盒,里面装着几样港岛的传统小吃,每一样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阿祥,你这是……”
看着餐盒里的烧鹅,辉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些食物在外界可能不算什么,但在九龙城寨这样一个资源匮乏的地方,却显得格外珍贵。
“阿祥,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与祁吉祥年龄相仿的阿杰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说的我好像很抠门一样!
你说,你祥哥哪天不大方?”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几人嬉笑之间,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一齐品尝起这些难得一食的菜肴。
“阿祥,说吧!
今天到底有啥大事儿需要兄弟们帮忙?”
一切酒足饭饱,四人之中的老大哥辉哥轻声提问道。
自从祁吉祥被街机工厂聘为保安队长后,基本上吃住都在厂子里。
除了月底放假,会过来接济一下自己这帮穷困兄弟,其他时候都难得一见。
如今不过月中,对方却一反常态回来,这不得不让辉哥有所猜测。
“呵呵,我就知道瞒不过辉哥您。”
祁吉祥听到辉哥问话,当即无声笑了笑,轻轻放下了筷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今天来找大伙,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商量。”
“阿祥,什么事这么神秘?”
“今天,我们街机工厂的新老板找我谈话,说工厂最近出了问题,怀疑有人泄露了重要的商业信息……”
祁吉祥将今天亨利与他的对话缓缓讲出,并着重介绍了其背后隐藏的能量:“他希望我用过去的经验为他调查清楚这件事。
但由于人数众多,我一个人难以胜任,工厂保安队也不堪大用,所以我想请动弟兄们一起帮我调查此事。”
“什么?祁吉祥,我还道今晚你为什么会过来呢!
原来你是想让我们给洋人做情报走狗?
你知道你这样做,在战时会是什么罪名吗?”
随着祁吉祥的话语刚刚落下,场中的气氛立时变得有些凝重。
一旁刚刚咽下最后一口劣质啤酒的阿强怒吼着冲祁吉祥发出质问,语气中的不满完全不加掩饰。
而祁吉祥却并未动怒,只是深吸口气继续说道:“阿强,你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心里都不舒服。
但我们现在身处异乡,要想生存下去并不容易。
为洋人做情报工作,你以为我就愿意?
要不是……”
“呵,巧言诡辩!
你既然心里不愿意,那就直接辞职好了;
哪里还用今晚过来多此一举?”
“说到底,还不是想要依仗洋人往上爬?”
阿强再度打断祁吉祥的话语。
在场众人都曾是华夏建国初期的军人,心中对于家国主义看得无比重要;
虽然现在由于特殊原因陆续齐聚香江,但忽然听到自家兄弟劝自己用祖国授予的技能去为洋人刺探情报,还是表现地十分激动。
这对他们看来,就几乎等同于叛国。
还好,其中的辉哥还较为冷静,他挥手劝阻两人:“好了,听阿祥说完!
大家都是兄弟,他还能让我们叛国不成?”
“辉哥,我当然不会鼓动兄弟们叛国!
我老祁家祖坟还在大陆呢!
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
看到几位弟兄并不理解,祁吉祥情绪也有些失控了:“我只是想让大伙利用自己的特长,在香江得到一个体面的工作而已!”
“你看看你们,现在过来香江也有几年时间了吧!
除了日复一日在这里做苦力,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贫民窟,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祁吉祥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恳切:“我们心中都有国家大义,但我们只是帮助洋人找到泄露公司信息的内鬼而已,并不涉及其他。
如果事情能够圆满成功,我们就能在香江真正站稳脚跟。
不仅能获得一笔不错的报酬,还可以获得香江的合法身份。
现在我们都已接近而立之年,难道还要为了心中莫须有的情怀而一直庸庸碌碌下去吗?”
......
接下来,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好半晌,辉哥才缓缓站了起来,眼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看向祁吉祥:“阿祥,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
但是,我们需要考虑清楚,这不是小事。
我们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你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好,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家可以考虑清楚再告诉我答案。
不过,由于老板给予的期限较为紧迫,我希望大伙儿能将时间限定在三天之内。
还是那句话,无论大伙儿如何决定,我们都还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