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还学会追人了，长进不小啊。
是不是活腻了？
他就知道，她一向就是九分乖巧，一分野性。偏偏那一分野性才是她的本质，经常不管不顾得冒出来。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周言家里，质问她什么意思。
周言无知无觉，继续她的表演：【很多啊。纽约是男方市场，你不知道？我们这样的独立女性都是主动出击的。】
许一凡觉得他需要冷静一下，因为这话确实不假。
现在早就是新时代了，男女平等。主动出击得不要太多，他工作以后，遇到主动追求他的更多了。
他像个猎物一样，被追逐调戏，后来都有点社恐了。
追求他的有名媛有二代，再到都市精英女性，五花八门，品类齐全。
所用的手段也都不一样，名媛倾向于调情，二代倾向于把他睡.服，而精英则试图用自己的见识和人格魅力打动他。
但是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就是不喜欢，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繁荣。心里那片贫瘠的土地已经有点荒芜了，但还是固执得等着曾经的种下的种子发芽开花。
【你都是怎么追别人的？】
【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教你。】
他有点后悔加周言whatsapp了。他怕这个疯女人说出什么好话来。
但是他又实在是太好奇了，这点好奇和怒火占据着他的大脑，他根本分不清周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周言坐在沙发上，唱着可乐，还在想怎么调戏杀猪盘。
她还真追过人，高中的初恋不是她倒追来的吗？后来终于学乖了，再不敢犯这种错误了。
她想了想，大胆开麦。
【我初恋就是我追来的。】
*
许一凡盯着手机屏幕，站起身来。
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打开窗户深呼吸了两口，才缓过来。
遥远的记忆又浮现出来。是那个白马王子吗？那个让她流眼泪的初恋。
叫什么陈远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她还对这个人念念不忘？倒是把自己忘个一干二净。
原来她不是对谁都冷冷冰冰的，只是对他不感冒而已。
女人消息又来了。
【我们是同桌，我天天给他带零食，带他听mp3，不到一个月，他这朵高岭之花就被我拿下了！】
许一凡感觉有些不认识中文了。
他竟不和道她还有这个本事。不是一向自自诩乖巧的吗？这就是她的单纯乖巧？
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许一凡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在沙发上弹了几下又掉了地上。
烦得要死。
而且七月的纽约为什么这么燥热，他想去洗个冷水澡。
另外一边，周言发现杀猪盘没了消息。
太不敬业了！
她换到另一个聊天框，是一个正常的男生。
是她这两天唯一聊下来的男生，叫Jack，和她的经历差不多。不过是更顺风顺水的一路名校，一毕业就进了大厂。
别的男生都太吵了，只有他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没有太热烈，也没有太冷淡。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厂男都这样。
就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一开始加他的时候，连个头像都没有。
她刚刚和杀猪盘聊得有点high，忘记回他了。现在打开聊天框，看到一条消息。
【下周六有空吗？有个朋友的局，玩德扑，好像还有几个你公司的同事。你可以带朋友一起来。】
这就要奔现了吗？也好，可以完成苏杭布置的KpI了。她有些困了，回了一个好。
正好可以带苏杭一起去，秀她的绝活。四年前的那场恋爱除了给她带了一身伤，倒也让她学了一手的洗牌大法。
和’渣男’谈恋爱，真是长本事呢。
说起来，周言有点心虚，她好久没玩了，技巧都有点生疏了。
*
接下来一整周的时间，周言上了新项目，又开始忙碌起来。
许一凡也很沉默。每天下班看着空荡荡的家里，心里越来越堵。这下连找某人聊天都不能好好聊了。
她要再说点什么，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杀到她家里去。他就算是大度，也不能忍受亲耳听她说自己和那个什么破初恋的甜蜜往事吧？
又不是受虐狂。
某天下班的晚上，一个朋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大明星，听说你换工作了，周六要不要聚聚？这边几个朋友组的德扑局。Jack你认识吗？今年刚晋升，准备辞职创业，我们几个欢送欢送他。】
他心情不好，直接回了一句：【没空。】
什么Jack，关他什么事？
而且现在他的地位，已经不适合出现在一些朋友之间玩乐的局了。
他也不想装，但是有时候，他的出现，会让别人玩不痛快。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一向礼貌拒绝，让大家都开心。
今天只是稍微没礼貌了一点。
退出去的时候，他刚好看到了和某条人鱼的聊天框。安静得没有一点涟漪。
这下，他莫名觉得心里空空的，似乎受虐也不是啥坏事。
思量半天，终于发了一条骚扰消息。
【这周过得怎么样？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周言临睡前收到了杀猪盘的消息，心想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她回了一条。
【不怎么样，周六去朋友家玩个德扑放松一下。】
许一凡盯着屏幕，心里忽然涌起一点不好的预感。
**
夜幕降临，纽约曼哈顿的霓虹灯次第亮起，照亮了一处高档公寓。公寓内灯光璀璨，装饰精致奢华，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柔和的光芒，浅色的地毯仿佛一层轻雾，透着高级感。
周言和苏杭推开公寓的大门，愣了一下——虽然曼哈顿豪宅多，但这一栋也太夸张了吧？
她有些拘谨，刚踏入这光鲜亮丽的大堂，就和苏杭吐槽：“这个Jack到底是何方神圣？咱们不是来错地方了吧…”
苏杭白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没出息？这才是纽约该有的样子！”
周言住嘴了，果然现在是tech的时代，人家才能住进曼哈顿的豪宅，她要来住这儿，明天就得领着苏杭去要饭了。
但是她走到门口，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
原本以为这是个轻松的朋友聚会，但现在这么大阵仗，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和Jack聊了一个多星期了，但是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在一家大厂做高级程序员。她感觉跟他聊天感觉还不错，挺有品味，学识也渊博，这才带着苏杭出来见见人。
但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豪横”！
苏杭走在前面，按了门铃，叮咚一声。
门打开的瞬间，躲在苏杭州后面的她彻底愣住了。
迎接她们的居然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瞳孔微缩，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脑海中浮现出无数过往的片段。
真行啊，纽约真是个好地方，总是能碰到’老朋友’！
陈远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温暖熟悉的笑容，脸上的微笑得体如初，跟高中时几乎没有变化。
他看到了周言边上的女人，大方得伸出手：
“你好，我叫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