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宴川一直把林了带到会所门口，那里已经有辆黑色的轿车在等着了。
看到他们出来，站在车子旁边的司机忙帮他们打开后车厢门。
林了：“我们要去哪里？”
肖宴川：“回酒店。”
林了歪头看他，“不是要去见客户吗？”
“你喝了酒不便再去。”
“这样可以吗？客户不会生气吧？”
“不会，明天再见也一样。”
“哦。”
如果是平时林了肯定会有很多疑问，但是她现在头晕脑胀，只想早点回到酒店倒头大睡，不用去见客户正合她心意。
车子刚开出去没一会，林了就睡着了。
她身子靠着车门，头不受控制地倒向车窗那边，随着车子的行驶脑袋一点一点的。
中途，车子突然一个颠簸，她的头立马便磕在了车窗玻璃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林了轻哼一声，揉揉头，眼睛都没睁开换了个姿势把头朝肖晏川这边拱了拱。
肖晏川坐的笔直的身子倏地一僵，动作生硬地侧过头看她。
林了却浑然不觉，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抱着他的手臂，又沉沉睡了过去。
漂亮的双眸轻轻阖着，鸦羽般的卷翘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在眼帘下方落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光洁无暇的额头，白里透红的脸颊，小巧挺翘的鼻子，粉红色的唇瓣……
鼻腔里充斥着少女独特的芳香，肖晏川坐着一动不动，身子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肖晏川动了下被枕得发麻的肩膀，轻轻拍林了的肩膀，“了了，下车了。”
“嗯……”
林了皱着眉头把他的手挡开。
肖晏川又喊了两声，林了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肖晏川略一沉吟，把她的双手往自己的脖颈上一放，直接把人抱着下车。
司机见状想过来帮忙，他侧身避开，“不用了，我来吧。”
林了睡的一无所知，只在刚下车被夜风吹到的时候往肖宴川怀里缩了缩。
肖宴川忍不住轻笑，“睡成这样还知道冷。”
他把盖在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拢了拢，抱着人朝酒店里面走去。
上台阶的时候，脚下踩到了颗石子，他身子微微踉跄了下。
林了不安地扭动起来，肖晏川很快站稳身子，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一边轻声哄道：“没事，睡吧。”
林了在他怀里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得香甜。
肖晏川一直把人抱到酒店房间，帮她脱了外套和鞋子，又去浴室拧了热毛巾帮她洗脸。
而林了睡得人事不知，只在肖晏川帮她洗脸的时候稍微挣扎了下，接着在肖晏川的低声安抚下很快就又舒服地睡熟过去。
肖晏川帮她盖好被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以防她夜里口渴。怕她半夜醒来害怕，还给她留了盏夜灯。
忙完这一切，他这才转身欲走。
床上的人这时突然翻了个身，抓住了他的衣摆。
肖晏川身子一顿，回头望去。
林了眼睛闭着，双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摆，低声呢喃道：“别走。”
眼眸幽深，肖晏川抿了抿薄唇，把衣摆从她手里抽出来，林了马上转为拉着他的手，力气大得他一时无法动弹。
林了还像是不满足似的嘟囔起来，“不要走。”
肖晏川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好，我不走。”
林了往他身边靠了过来，把脸在他的手里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咪。
肖晏川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温声道：“睡吧，我在这陪你。”
静谧的房间，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透了进来，落下一室清辉，也照在一躺一坐的两人身上，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林了的脸埋在肖晏川的手心里，闷闷的声音道：“肖宴川，我真讨厌你。”
手上动作顿住，肖晏川怔怔看着手下的人儿，“你说什么？”
“我讨厌你，真的很讨厌。”
女孩又重复了一遍。
许久，肖晏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道：“为什么？”
女孩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肖晏川眸光晦暗，“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女孩并没有回答。
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肖晏川周身散发出冷冽的寒意。
正想抽手离开，手心里突然传来湿意，女孩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翻来覆去还是那两句话。
“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肖晏川僵坐着没有一丝动作，脊背挺得笔直，然而那双仿若深渊的墨眸却多少泄露了一些情绪。
心脏濒临窒息，仿佛剥丝一样一阵阵抽痛。
他极力隐忍着，慢慢把女孩的手掰开，重新帮她盖好被子，步伐匆乱地离开了房间。
身后，女孩还在小声啜泣。
“为什么要在我快要忘了你的时候又出现？”
“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忘了你？”
……
第二天，林了头痛欲裂地醒来，身上更是瘙痒难忍。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懵，昨晚怎么回来的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好像后面遇到肖晏川了，再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既然想不起来，她干脆不想了。
起床走到洗手间，一照镜子，身上果然密麻麻嘛都是触目惊心的红疹，连眼皮也肿的厉害。
林了没有多想，以为眼皮肿也是酒精的副作用，准备一会去买几片过敏药吃。
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手机上面几个未接电话和消息，谢希然想约她一起吃饭，陈喆则让她醒来给他电话。
看着陈喆的信息，一句话猝不及防闯进了林了的脑海里。
“林了，我喜欢你。”
林了蹙了蹙眉，昨晚真是喝多了。
不然会梦见陈喆跟她说喜欢她呢？
她甚至还梦见自己抱着肖晏川不撒手，简直莫名其妙，怎么可能嘛。
林了好笑地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