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影纪实已完成,按常理而言,导演应着手后期剪辑、灵纹特效与仙音配乐。
然林宇非比寻常,一名修行界的门外汉而已。
且其目的,正是令此片归于沉寂。
是以,他未亲理后期,全权托付于刘芒及几位专司庆典、商宣的道友。
瞬间,林宇的生活化作了懒散日常。
日复一日,游戏度日,坐待食时,如幼雏盼归,只愿叶清婉归来做食。
唉,这便是他少有的乐事了。
毕竟待影片落败,叶清婉绝望,归家承继亿万灵石,他林宇便须远离小姐的手艺,重归那日日奔波收租的包租生活。
但现今他又多了三趣:修行模拟战、观动漫、刷灵网。
前者二者,因处于平行界,故有诸多原界未见的佳作待他品鉴。
至于最后……
刷灵网非观人争斗,亦非看文争执。
乃是赏各类佳人。
世人皆知,动漫游戏盛时,诸多同好于灵网上晒cosplay照。
纵众人皆善修饰,林宇却不在意。
吾观图而已,又非谋面。
其中,不少大胆cos,赏鉴此类,正是林宇之趣。
正他沉迷于一位身姿傲人的cos佳人图时,叶清婉推门而入。
林宇即刻切换至修行笔记。
“何事?”林宇淡然言。
“晚餐时辰已至。”叶清婉双手环胸,倚门而立,“另问,剧组之事你不理了?”
“信者不疑,用者无疑。此乃管理之道。”林宇继续迷惑这位大小姐。
“……”叶清婉心感疲惫,他总视己为稚童。
遂转题:“影片公映后有何打算?再摄新片?或涉足文乐?”
“吾乃凡人,故而归家,享宁静生活。”
手握一条街、一幢楼、二百万灵石,收租已是劳心,还欲吾混迹仙娱圈?
叶清婉面色微寒:“说人语。”
“呵呵,今日林某便与你论人生真谛。”林宇拉她就座,“在你眼中,我应为何等人?”
“自我、不重颜面、慵懒、浪费天赋、无上进心、惹恼于人。”叶清婉越说越怒,语调渐寒,终以冷笑闭口。
她最厌这类天赋异禀却无斗志之人。
“似遭批者是我,汝怎批判他人反自恼?”林宇苦笑,毕竟此大小姐尚未成年。
不顾大小姐责备之目,林宇燃起灵烟,悠然吸一口:“实则,并非如你所言。吾无天赋,亦无实力,相貌平平,家境普通。求学时,未潜心修习,亦未广交好友,参与活动,毕业后,未得佳职。”
稍顿,续道:“有时,吾亦幻想着一朝醒悟,父言此前二十余载仅为考验,家中实有亿万灵石待我承继。然未等财富,却等来了双亲车祸离世之噩耗。”
叶清婉默然,静听之。
“吾从未怨怪双亲,皆为工匠,养育吾不易。吾羡慕尔等天生优渥,起点遥不可及,然此乃人之常情,吾不妒之。”
言及彼界自身经历。
“吾双亲年迈,厂方劝退,月仅领九百灵石。为吾,一人寻得热力公司守卫之职,一人做了学院宿舍管理员。十二时辰轮一班,月共千六,时闻他们客厅谈笑,谈及三十未到,乃至二十出头之主指摘,及夜幕降临,年逾五十还需值夜,次晨方归,可知吾心中感受?”
叶清婉未言,眸光却柔了几分。
林宇续言:“吾恨,恨当初未能勤勉修习。吾羡那些凭己之力得佳职之辈。眼见他们苦修,入高等仙门,毕业后得良机,购车购房,月薪数万。
吾父下班足不出户,战友同事相聚从不赴约,可知缘由?人皆炫耀子女,吾父唯倾听。他人赠父软云中,吾购之烟不过十灵,每月仅能供一条。”
叶清婉不禁开口:“可你实则杰出。”
林宇一笑,自身斤两自知,拍片?作曲?
屁不通也!
除个别曲目,其余半首都记不全。
拍片?哈!
吾懂拍片?
即便先前五曲参赛,一曲抄袭,曲由叶清婉改编。其余四曲,瞎写词,曲仍出自叶清婉。
其真才实学,恰如这部《华夏队长》,终将沉寂。
如今之局,岂不美哉?
叶清婉能够重返俗世,继承她那亿万的灵石遗产,而林宇,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士,早已在修真界拥有了一条繁华街区的洞府与一座炼器阁楼的所有权。
可惜的是……此地并非他曾知的世界,而此平行世界的双亲,也已不在人世。
他昂首道:“幼时可曾有过渴望修行秘籍或是灵丹妙药,却囊中羞涩,又或心仪法宝,却求而不得的经历?我经历过。”
叶清婉抿唇轻笑:“我亦然。”
“???”
“啰嗦!速速打点一番,即刻前来!”
“呃……具体位置何在?”
“……定位即刻传送,半时辰内务必到达!”
女主角坐起揉了揉脸颊:“这梦境……也太过逼真了吧?”
换上凡尘装扮,出门之际,她惊诧莫名。
此城……小巧至极。
四处可见六七层之高的古旧灵舍,行人漫步街头,皆是悠然自得。
灵车虽不算繁多,却连遁地之轨也无。
她招来一辆飞舟,直奔那公司而去。
试炼颇为寻常便通过了。
毕竟,她素日所交,皆为一方强者,加之视为梦境,心中毫无忐忑。
况且试炼所提,无非是通讯符宝、灵网应用等浅显问题,其父之企业,恰为天下首屈一指的神行通讯巨擘。
那些问题,不过是她年幼时在父亲灵台中窥见的古旧知识罢了。
果真是梦一场。
她愿做一个平凡的修仙上班族,竟真如愿以偿。
这公司的事务,竟是研究那些古老的非智能灵讯器……如今即便在偏远山野,此类物件也早被淘汰。
“因我知晓此,故梦中工作亦如此。”
这就是她坚信一切为梦的理由。
于是,她欢欣鼓舞地度过一日,权当是体验红尘。
傍晚功毕,那位邀她试炼的朋友设宴款待,她也随之畅饮了两壶灵酿。
须知往昔,她从未沾染此物。
但今身为男儿,此事也就无足挂齿。
加之梦境之中,酒力亦是大增,即便是梦,亦未醉倒。
……
次日,自梦中醒来,女主角再次感到疑惑丛生。
父母兄长再度变得谨小慎微,询问她昨日何事。
她亦感困惑,反问究竟何故。
父亲言道,她于修真学院目睹恶少欺凌女修,愤而独战三名恶少,事后更迫使院长出手,令其退学滚蛋。
“……”她哑口无言。
这绝非她所能为之。
且她对此事毫无印象。
于是她询问今日是何日。
父母答曰: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