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辞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婆子怕不是就是当初照顾云秋容,
并且事后恐吓挑唆之人。
面带微笑着客气吩咐着家丁:
“请这卞妈妈一道去吧!”
“她也是从前云府的老人了!”
那女子同卞妈妈听闻是云府,
相继对视了一眼。
夏辞随即便扭头小声吩咐竹月:
“你去同那郎中知会一声,
一会便让他往严重了说。”
“最好这药外头难买,
让这孩子在府里静养。”
见自己跑不掉了,
卞婆子只得被人架着一道回了云府。
厢房内,卞婆子跪在秋容同夏辞的面前,
不停的叩头,害怕的求饶道:
“两位小姐行行好,我儿子意外去了。”
“我老婆子只这一个孙子!”
“这是我们全家的指望啊!”
“还望两位小姐高抬贵手!求求您了……”
云秋容不解的问道:
“我记得您儿子不是在云家商铺里做事,
好端端怎么就去了?”
云夏辞听完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故而并未着急开口,
只是想听听这婆子还能说出些什么花样来。
卞婆子见三小姐心软,遂变了一副哭腔出来。
“小姐,您有所不知!”
“我那儿子是死在了替主家送货的路上,
被土匪一刀抹了脖子啊!”
言毕便悲泣的哭了出来。
这时门外竹月进来,见卞婆子也在这里。
便按照夏辞吩咐好的话,复述出来:
“郎中说,这小孩子是长期营养不良,
又感染了风寒。”
“恐怕一时半会想好会很难呐……”
竹月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卞婆子的脸色,
又自顾自的说着。
“若是想要平安长大,最好现在就卧床静养,
切勿再随意挪动了!”
卞婆子听完如同丧家之犬瘫坐地上。
夏辞听完一席话同竹月满意的点点头。
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唉,卞妈妈可真是命苦啊!”
“刚死了儿子,如今你家这唯一的血脉若是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夏辞抿了一口茶,上下打量着这婆子继续开口。
“我听说这风寒,严重了只需几天便能夺了人性命去!”
“唉……前几天我这妹子的亲弟弟,也就是三夫人的儿子就染了风寒。”
“我看这其中怕也是有猫腻!”
“云府这般好条件的人家,
碰到不尽心的下人尚且如此。”
“换到你们贫寒人家可怎么是好?”
夏辞起身默默附到卞婆子的耳边,
声音婉转动听。
“卞妈妈,您说说,您这小孙子还有活路嘛?”
卞婆子便吓得一激灵。
她也是个混迹大院之中的老泥鳅了。
只是这番话从一个小姑娘口中说出来,
带着威胁的意味更重了!
仿佛她在不如实交代,
自己的小孙子被她捏死,
就如同踩死蝼蚁那般简单。
云夏辞回去坐好,准备听这卞婆子开始狡辩。
她出于善意的提醒到,
“当然了,云府也算是世家大族,
怎么能亏待的了像您这般忠心耿耿的老仆?”
“想必当日您出府度日,
三夫人没少许诺您好处吧!”
“只是您如今怎得日子过的如此艰难?”
“您从前是三小姐的贴身嬷嬷,
对三小姐的好,我这妹妹定然也是牢记于心的!”
卞婆子重重叩首,随即便言辞恳切道:
“还请二小姐高抬贵手!”
“给奴婢一家一条生路,
奴婢愿尽心尽力报答二小姐!”
“得了,起来吧!”
“我今天来这,可不是听这些的!”
“既然卞妈妈您贵人多忘事,
我同三小姐也不便打扰了!”
“等您想通了我们再议也不迟……”
云夏辞同秋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临走前夏辞吩咐着竹月,
让陆舟行给她安排的暗卫,
看好这婆子一家别让她们跑了!
云夏辞心中大为畅快,今日花灯玩的虽不尽兴,
却让她捡到个大便宜!
若是有了卞婆子的指认,云秋容还何愁摆脱不了柳氏的控制?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已经萌生出来。
这一头的柳氏,得知云夏辞今日回府带了个小孩回来看病,本不以为意。
此时柳艳如身边的李妈妈来禀,
“夫人,事情已经办妥。”
柳艳如满意的点点头,
前些日子柳氏同夫君去云家底下的铺子闲逛,
竟然发现这卞婆子的儿子在云家做工。
柳氏心里是十分恼火的!
暗暗骂到,这卞婆子当初拿了她的钱不是让她远走高飞嘛?
怎得还这般大胆跑回江陵老家继续过活?
既然这般,休怪她不客气!
柳艳如欣赏着双手刚染好的蔻丹,
不在意般开口:
“那老婆子我看也是活够了!”
“人活得太久记性不好就容易胡说八道!”
目光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这时在外醉酒的云迁踏进院门叫喊着人。
李妈妈去院中同小厮将三老爷扶到床上。
小厮还笑着回禀道,
“今日,三老爷高兴就多饮了几杯!”
“回来叫了一路夫人的名字,可见老爷同夫人感情甚好!”
柳氏在一旁娇笑,
显然听闻此言心情甚好!
随手抓了一把碎银子便让小厮退下了。
小厮千恩万谢的接过,临走前还有眼色的顺手将门带上。
柳艳如展颜一笑,
拧开帕子准备替自己的夫君擦拭一番。
只见云迁躺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着什么?
柳艳如轻轻擦拭着云迁脸上的汗,笑着贴近。
想要听清自己夫君唤自己闺名。
云迁平日虽然也爱做那些风雅之事,
却很少唤她闺名。
今日这般让柳氏内心不免悸动。
一把年纪了还整这些……
待到柳艳如听清云迁所念之名时,
却是气的一把将帕子呼到云迁的脸上!
自己夫君口中喃喃唤着的哪里是“艳如”?
而是他那死去多年的亡妻——赵玉茹的名字!”
柳艳如一把坐起身,目光变得冰冷。
含泪笑着呢喃着,
“艳如,玉茹?哈哈哈,难怪呢!”
“我从前倒是不知你心里还念着你那亡妻?”
柳艳如同她赵玉茹相比本就是不如她的。
自己本就攀附不上云家嫡次子这门亲事,
还是因得二嫂嫂,教她如何模仿这赵玉茹的生平爱好穿着,
才渐渐让云迁动了心。
她才如愿嫁给他做了填房夫人。
所以一开始她便痛恨丈夫这个亡妻,
恨她的家世不如她;恨自己的容貌不如她;
就连自己生的女儿也不如她赵玉茹生下的丫头片子!
这让她本就自卑的心理开始扭曲。
不让她柳艳如好过,那便大家都别想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