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蔓延世界各地的无规律崩坏现象，正是下一次虚数入侵的预兆。”
“第五律者，马上就要降临了。”
................
对于奥托的说法...........
凯文点了点头。
“没错。”
正如奥托所说。
崩坏加剧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快。
这也是凯文心急和妥协的原因。
若是奥托有意阻挠。
圣痕计划，很有可能根本来不及完成！
...........................
奥托微微正色。
“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夙愿。”
“但倘若终焉律者降临，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时间在流逝，对你如此，对我亦如此。”
“与其僵持于无意义的斗争，我认为，合作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时机已至。
奥托在等待着这一刻。
他有七成把握....
不，他必须成功。
为了复活卡莲。
............
“我需要一样东西，一样在你手里，但是对你已经毫无价值的东西。”
“得到它，我五百年来的夙愿也就可以实现。”
终于！！
奥托的目的.....正式显露！
所有的话术。
所有的谈判。
或威胁或柔和的条件！
一切，都只不过是奥托为了抛出这个目的的铺垫！！
“作为交换，到那时...”
“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人，就会从你，从世界蛇的面前彻底消失！”
顿时。
不仅仅是所有观众心中一震。
凯文的眼底也第一次有了惊诧。
究竟是什么东西...
能让奥托说出这样的代价！
那不就等于放弃了天命，放弃了对地球的掌控权？！
奥托是疯了吗？！
...................................
这一刻！
不仅仅是凯文这样的扑克脸都发生了波动！
屏幕前的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特斯拉：彻底消失？！这又是什么条件？？】
【星铁·姬子：这样的疯狂，我只在那些赌徒的身上见到过！】
【砂金：嗯？】
【黑塔：真是好奇啊，奥托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凝光：这样的代价，应该是和卡莲有关的东西！】
【三月七：难道是能够复活卡莲的科技？！】
【幽兰黛尔：要是有这样的手段，梅博士也不会死在崩坏能的侵蚀下。】
【爱茵斯坦：可是，这样交易的话，岂不是就代表天命对世界蛇的放任不管？？】
【特斯拉：对啊！！奥托这是打算放任世界蛇毁灭人类吗？！】
【奥托：呵呵，爱茵博士，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一点。】
【奥托：我个人的离开，恐怕...并不代表天命对世界蛇的态度，至少下一任主教，不会背离天命的初衷。】
【幽兰黛尔：.......您是说...德丽莎？！】
【德丽莎：爷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奥托：你会明白的...我亲爱的德丽莎。】
...................................
面对如此疯狂的奥托。
凯文也终于正视起了面前的这个优雅的金发男子。
“你想要什么？”
平静的提问。
但却也是一次表态。
交易，可以进行。
“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
“我知道它的信标仍在你的手里。”
“天命得到的神之键并不完整，它最重要的部分在1500年前，和你一同被那位先行者封印入了量子之海。”
“只有在信标的指引下，它的第零额定功率才能完全启动。”
奥托不急不缓。
即便这是他最重视的一环！
但五百年的等待。
已经让他养成了优良的耐心。
不过是一点时间罢了。
.........
“你想要抵达虚数之树？”
只一句，凯文便看穿了奥托的目的！
而后者也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隐瞒。
“没错！”
“观测，绝非永劫之键真正的用途。”
“它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再现空之律者的力量，创造一座通往虚数之树的大门！”
说到此。
奥托顿了顿。
眼中是无比的决绝！
“门的那一头，是永恒的瞬间，是终末的起源，是一切真理与法则的诞生之地！”
“是我，一定要抵达的终点！”
【“你想要抵达虚数之树？”】
【“没错！”】
【“门的那一头，是永恒的瞬间，是终末的起源，是一切真理与法则的诞生之地！”】
【“是我，一定要抵达的终点！”】
....................
！！！.
顿时！
屏幕前的无数超凡者一阵愕然！
她们没听错吧....
奥托.....想要自己抵达虚数之树？！
这就是奥托的目的？
这就是奥托的计划？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奥托仅仅是想在虚数之树上寻找答案！
但没想到...
奥托是要以这凡人的力量！亲自去抵达这不可观测之境！这宇宙本源之地！效仿那开拓星神？！
.......................
【星铁·姬子：奥托真的疯了吗！！】
【花火：真有意思啊好戏要开场啦！】
【彦卿：可是这怎么可能？！】
【三月七：奥托的凡人之身，怎么可能做到...】
【幽兰黛尔：主教大人的目标....竟然....】
.......................
面对奥托的话语。
凯文深深地注视着奥托。
“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我知道，你也知道，正因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场交易才有它的价值。”
奥托点了点头
“把信标交给我，你将换得一切！和平，资源........还有时间。”
“................”
沉默。
深不见底的沉默笼罩了世界。
..................
【奥托心中的万念也随之静息。】
【他已经落下了棋子。】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那时奥托再熟悉不过的词。】
【他已经等了很久，他可以等待更久。】
然后。
在奥托的凝视下。
白发的男人开口了
“提出要求，就要支付代价，你要用什么来换取它？”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
奥托畅快地大笑着
“没错，对等！对等是一切的基石，一切的支柱！”
“要完成如此历史性的合作，我就必须献上与之等价的诚意！”
“权力，财富，知识，技术....”
“我知道这些俗物都不值一哂，与你相称的也只有这份礼物——”
.....................................
静默间。
凯文最终是否答应了交易。
所有人不得而知。
屏幕缓缓黑暗。
一行行字迹缓缓显露！
赫然是奥托的自白！
【崩坏，究竟是什么？】
【漫长的时光里，奥托持续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付出的时间长达五个世纪，他检索的文献横跨两个纪元】
【他对崩坏的理解，在地球七十亿生命中占据绝对的首位。】
【他知道的越来越多。】
【他知道的越来越少。】
【最终，奥托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崩坏——】
【祂自哪里来，祂往哪里去？】
【祂受什么力量驱动，又趋向什么结果？】
【祂为何诞生，祂为何终结，祂为何延续，祂为何停滞，祂为何爆发，祂为何沉默——】
【祂究竟是一种人格化的存在，还是某种亘古长存的规则？】
【疑问，疑问....疑问像是翻腾的潮水，将奥托淹没，席卷，推搡至最黑暗，最恐怖的深渊——】
【名为未知的深渊！】
【奥托想要前进，却不知路在何方。想要启程，却不知何为终点。】
【他探寻，他疑惑，他失败，他迷惘。】
【五百年过去，他提出的假说不仅可数，他否定的猜想无法估测！】
【一个又一个答案在他脑中浮现、排列、变换、组合，构成一张张蓝图，一幅幅画卷，撕碎又重组，重组又撕碎......】
【在这循环往复的过程中，一团朦胧的幻影逐渐勾勒出轮廓！】
..............................
似乎是在为屏幕前的所有观众科普。
又像是奥托在这五百年追寻之中得到的答案。
得出的结果。
也是他探寻到的真相！
奥托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响起。
“现在，让我们想象一棵树，虚数之树。”
“有一棵巨大的树，它的树尖目不能视，它的枝叶遮蔽天空。”
“在树下，是一片广袤的海，它的深度无法探测，它的边界不可触及。”
“天地间，只有一树一海，于是它们开始了永无止境的竞争。”
“大海不断扩张积涨，巨树不停扎根生长。一边想要淹没对方，一边想要吸收对方。”
“树在海的浸润下度过恒河沙的岁月，分叉出阿僧的枝干，结下了那由他的花叶。”
“就在这漫无尽期的过程中，在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里，在某株焕发新生的叶芽间”
“名为人类的文明，诞生了。”
说到此处。
似乎是亲眼看见了虚数之树一般。
奥托的声音之中也带上了一丝激动。
一丝夙愿得偿的希望！
“想象一下！虚数才是人类的起点！是文明的起始！”
“时间在虚数之树的树干上流动，像树冠一样，分叉出无限的世界！”
“每一株枝干，都是一种文明存在的形式。每一片花叶，都是它们在世间维度中留下的现在与曾经。”
“然而世界的发展需要约束。在与量子之海的竞争中，枝叶生长的方向不断遭到一种机制的筛选与纠正！”
“一种自然形成的机制，一种源于虚数的机制，一种哺育、滋养的机制，一种洗礼、淘汰的机制。”
“对于人类，那便是名为崩坏的灾祸！”
“没错，没错，人类永远也无法逃离崩坏。”
“人类只能前进，因为虚数之树必须生长，若非如此，我们终会像那些失败的世界一样凋零，成为量子之海中的另一个泡影。”
“若想获得永远的宁静，人类就必须回归文明的起点，回归于虚数。”
“而我所追寻的答案，就藏在虚数之树之中！”
...........
【在人生的第559个冬天，奥托找到了通往真理的道路。】
【他探索量子之海，他勘察以太锚点，他寻找虚数造物，他将那座巨大的神之键收入手中。】
【他经历挫折，他遭遇阻碍，他陷入困境，他沐浴失败，他收获了无数多的不可能。】
【但奥托不需要知道不可能。】
【因为他决定了，因为它必须可能——】
【奥托·阿波卡利斯，要抵达神的领域。】
【奥托·阿波卡利斯，要登上虚数之树。】
...................................
看着屏幕上金色的，像是奥托自白一般的记录。
所有观众也微微沉默了片刻。
诚然奥托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说大部分观众恨不得能亲手给他来上两刀。
毕竟一件件一桩桩天怒人怨的事可都是在奥托的推动之下产生的！
第一代瓦尔特的惨剧。
南希小姐、芬兰人、乃至于当时天命最强的女武神蕾安娜！
一众人的牺牲都是奥托所促成！
乃至之后发生在齐格飞和塞西莉亚身上的悲剧！
他们之间的爱情有多甜蜜，观众们就有多痛恨奥托！
琪亚娜和K423...
希儿....
雷电芽衣....
所有让人心疼的角色身上的悲惨经历。
或多或少都有奥托的影子！
乃至于还历历在目的无量塔姬子！
这最后一课的悲壮！
被奥托一枪杀死的符华！
就连借助羽渡尘存在的意识体也渐渐消散！
可能永远消失在世界之中！
更是让所有观众对于奥托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
但此时。
这奥托生平自白一般的记录显现。
却也让众人微微沉默。
奥托身上永远无法否定的一点...
便是他对卡莲的深情....
整整559年的追寻！
559年的坚持！
是对复活卡莲的执念支撑奥托走到了现在！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偏激的执念，让奥托愈加走向疯狂！
但谁都不能否认的是，奥托对于卡莲倾尽一切的，即便毁灭世界和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爱！
这份强烈的感情，无比赤诚和纯粹！
...................
【刻晴：五百五十九年！】
【琴：真正直面这个数字的时候...才知道奥托的执着....】
【胡桃：五百多年啊！一直一直坚持这一件事...】
【幽兰黛尔：.........】
【特斯拉：但那些他伤害过的人，可不会因此原谅他！】
【三月七：支持！】
【爱茵斯坦：但...不可否认，奥托的确对守护人类做出了卓绝的贡献。】
【德丽莎：爷爷.....】
【芙宁娜：可是...卡莲看得到奥托付出的这一切吗qAq】
【卡芙卡：奥托，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
纯白空间内。
卡莲注视着屏幕。
目光很沉。
喃喃地说道
“五百...五十九年....”
轻飘飘的一句五百多年或许没那么刺眼。
但此时奥托这苦苦追寻和探索。
只为复活卡莲...也就是她自己...
这559年的份量就显得无比沉重！
....................................
那黄金流光的空间之内。
凯文似乎也答应了奥托的条件。
奥托笑了笑说道
“我很高兴，这场会谈达到了最完美的结果。”
“让我们尽快完成信标的交接吧，对于时间地点，你有什么要求吗？”
.....
“你决定就好。”
凯文的回复依旧简洁明了。
而奥托沉吟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