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在靖国府掌家的时候,看账本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夜。你这几本,算不上麻烦。”
石掌柜面色为难,皱巴着脸拱手,“……是。”
李安棋看完账本,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
流云在她身后,为她捶肩捏颈。
李安棋放下账本,舒舒坦坦地伸一个懒腰。
“娘娘可有发现?”流云好奇问。
李安棋眼角余光瞥了瞥于杨,摇摇头,不再说话。
临走的时候。
石掌柜将李安棋送至大门口。
李安棋看一眼不远处,在马车上和小德子整理缰绳的于杨,微笑着淡声同石掌柜道。
“你的秘密,本宫会帮你守口如瓶……本宫明日还来,石掌柜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石祥乍一惊,猛地抬头。
他面容僵硬,眼眸带着深不见底的惊惧。
“娘、娘娘!”
他正欲说什么,却被李安棋“嘘”声打断。
李安棋微笑着,指了指挥舞着马鞭、逐渐靠近的于杨,沉默上了马车。
直至回到芙英苑,流云才敢开口问。
“娘娘究竟发现了什么?竟叫那石祥吓成这般模样!”
李安棋不紧不慢,笑得自信从容,在流云的搀扶下,缓缓踏进卧房。
“皓月澜庭,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大采购,每月采购的那几页账本,都事先被人撕去了一页。账本数对不上,缺口大得很。”
“有多大?!”流云歪头,好奇发问。
李安棋坐到榻上,端起石茗刚泡的龙井茉莉,撇了撇茶沫,“足以让他掉脑袋。”
流云缓缓瞪大眼睛,片刻后,忍不住用双手捂嘴偷笑。
她压着声音,惊叹道:“娘娘真是高明!这还不把那石祥拿捏得死死的!”
流云眉开眼笑,抓住路过的石茗,晃着脑袋戏谑道。
“你说说,那么厚一摞账本,咱们娘娘一眼便找到了不对劲!而有些人,连账本都不会看,还大家闺秀呢!哈哈哈哈!”
李安棋厉眼瞥一眼流云。
“得意话都让你说去,一时是快活了,得亏芙英苑没有别人,若被有心人传到外面,有你吃苦的时候!”
流云得意笑着,神采奕奕比了几个唱戏花旦的动作,又是欲迎还羞,又是叉腰挺胸,边比划边道。
“咱们芙英苑,哪儿有什么外人!再说了,奴婢有娘娘撑腰,奴婢才不怕!”
石茗不禁被流云挤眉弄眼、摇头晃脑的唱戏把式给逗笑。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李安棋虽这么说着,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意。
第二日。
李安棋依旧带着流云和于杨,来皓月澜庭进行“领导视察”。
石掌柜不再局促拘谨,而是彻头彻尾换了一副模样。
他积极逢迎,好似骁王亲临。
皓月澜庭的众人们,见石掌柜如此,也都不明觉厉,心中生畏。
对李安棋所说的话,都当做“圣旨”,积极改进。
三楼酒肆。
李安棋坐在木质吧台前,一杯一杯品着小二递来的各类酒。
“这酒不错,你装两坛给于杨,本宫要带回芙英苑好好享用。”
“是!是!娘娘能喜欢这酒,真是小民天大的荣幸!”
小二点头哈腰,笑容灿烂,似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于杨看一眼李安棋,主动上前,将小二放到吧台的两坛缥醪酒,左右抱在怀里。
他正欲下楼,想将两坛酒放到马车上,却被李安棋叫住。
“别着急,还没完呢。”
半个时辰后。
李安棋逛完一圈,叫流云把打包好的糕点水果和鲜肉熟卤,全都递到于杨手里。
“娘娘,咱们这样连吃带拿的,是不是不太好哇?”
流云笑问着,模样语气丝毫没有觉得受之有愧的意思。
“有什么不好。这些东西,都是姐姐克扣本宫的,本宫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把它们拿回来罢了。”
李安棋面不改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