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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及阿落听明白了,但他还是看不出来对方有没有成年。

他看着她的鱼尾,直接问了:“那你成年了吗?”

“我当然成年了!要不是被巫术禁锢了,信不信我立马变腿给你看!”被质疑的娇娇很是激动。

“噢~”周及阿落点点脑袋,“那你的诉求是要我帮你打开禁锢吗?”

“你也是东国的吧,”娇娇怀疑道,“你还懂国外的巫术?”

“不懂,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吧。”

周及阿落的回答把娇娇气了个半死,但她好久没见过能跟她聊天的生物了,算算,得有七十多年了吧。

“你知道这艘船叫什么吗?”娇娇起了个头。

周及阿落知道她要讲故事了,配合地说道:“不知道。”

“「圣奥弗德号」,”她说,“在古西国语中,「圣奥弗德」是追寻者的意思。

“在「圣奥弗德号」沉没之前,我是船上的一名预测员,随船有八年了……”娇娇陷入了自己过去的回忆。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被族里的大祭司预言为下一任祭司,作为未来的接任者,我从小跟随在大祭司身边学习,直到我五十岁,大祭司让我出海历练。

“那时候,没有见过世面的我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带着对外界的好奇心,我漫游在各国的海域,整整四年。

“在我刚成年,也就是鲛人五十四岁,约摸是人类十八岁的时候,我来到了一座无人之岛,也就是人鱼的故乡——「梅约岛」。

“在岛上,我见到了两个种族——人鱼和鱼人,他们分居在岛的两边,彼此界限分明,互不干涉。由于我和人鱼长得相像,人鱼族的首领接纳了我,还允许我留下来。

“在那里,我遇到了我一生的爱人——「涅」——一条男性人鱼,长得……呵呵~简直是长到了我的审美上~

“你知道吗,我们鲛人是在成年那一年,确定性别之后发情,而人鱼——则是在度过第一次发情期后成年。

“这是在我选择女性性别,与第一次发情的涅结合后,他告诉我的。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爱上的是一个未成年,呵呵~

“在我们结合不久,他成为了人鱼族的祭司,永远不能离开梅约岛,离开他的族群……

“作为我们族未来的大祭司,我也有我的使命和责任,我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所以我离开了。

“离开之后,我变成人类的模样登上了陆地,因为语言不通,第一次进入人类的城镇,我就被那些外国的黑心商人给骗了,还好我有灵力,自己逃了出来。

“然后我就在码头做工,一次偶然的机会——「圣奥弗德号」在招募船员。我去应募了!”

娇娇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及阿落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可真没趣!猜都懒得猜!”娇娇气得直哼哼。

过了会儿,她又继续道,“当时招人的不止这一艘船,但只有这一艘船愿意招女人。

“后来我才知道,在外国的传说里,女人登船会招来厄运,可笑的是——为了保平安,他们会给船起女性的名字,并称呼船为‘她’。真是愚蠢又迷信!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圣奥弗德号」的船长,会说东国话。

“就这样,我随船去了不同的国家……就在六十三岁那年,我准备返回故乡的时候,船长也决定了前往东国。

“……是我,我向船长提出请求,说希望经过梅约岛……希望回家之前,再见见我的爱人……”娇娇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们遇到了什么?”周及阿落问。

“……我们……遇到了海盗……”

周及阿落说:“你随船的八年应该遇到过不少吧。”

“没错,「圣奥弗德号」表面是商船,但装备精良,速度极快。遇到来抢的海盗,我们会换成海盗旗,跟他们来个黑吃黑。以至于,寻常海盗见到我们都是望风而走。

“那次的海盗不仅没有逃,还率先朝我们开炮,我们交战了……把海盗都杀了之后,我们照常清点战利品和俘虏,不想,意外发生了——海盗船上竟然藏有一名女巫!

“女巫的手里有一个宝盒,盒子里是一株海魂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人鱼族的至宝,涅当上祭司时曾给我看过。

“所以,我怀疑人鱼族发生了什么变故,跟这个女巫有关。我用灵力把她困住,就去找涅,可是,可是……我只见到涅的鳞片和其他人鱼的尸身……”

“人鱼族覆灭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女巫也太厉害了吧?!

娇娇缓和了一下情绪,说:“我不知道,但我找不到涅,我回到船上,女巫说她已经把涅杀死了……我怎么忍得住,于是我杀了她!”

“哈哈哈哈~~~”娇娇发出尖锐的狂笑,周及阿落默默戴上“保护耳罩”。

“明明她已经遭受了重创,我轻而易举就将她杀了,她怎么还能以灵魂为代价诅咒我呢?”

“她下了什么诅咒?”这应该就是娇娇被囚禁的关键了。

“她诅咒——我将与「圣奥弗德号」永沉海底!”

“那船上的人呢?”

“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娇娇一副悔恨交加的样子,“是我害死了大家,害死了船长……”

“可是船上并没有人类的尸骸。”

“怎么可能有,都过去七十多年了,早就被海洋的清道夫吃掉了吧。”

故事已经听完,该办正事了。

“那你有什么心愿呢?”

“心愿……”娇娇想起了她的族人,“我现在只希望摆脱这个诅咒,回到故乡。”

“我可以帮你解除诅咒,你用什么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

“鱼珠。”

“死去人鱼的结晶?你要这个做什么?除了能在水里自由呼吸,好像没别的用处。”娇娇一听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为了在水里自由呼吸啊。”娇娇与人鱼交好,应该知道哪里有这个东西。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娇娇都这副惨样了,应该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成交!”

随着声音落下,无形的结界笼罩住一鲛一猫,一份契约飘至娇娇的面前。

【委托人:娇娇

委托内容:解除女巫的诅咒。

完成委托的报酬:鱼珠五十颗】

这个数量并不由周及阿落填写,这是系统评估后的等价交换。

娇娇见到这一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她运起灵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收起委托书,周及阿落抬爪按在铁牢的门上,发动「解除」技能。

过了一会儿,周及阿落收回爪子,说:“诅咒已经解除,你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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