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柒柒那两人也很有意思,已经在福悦茶楼埋伏几天了,就为了把边野带回去领赏。一看到女的找上门,板寸头就一口咬定她是上次在歌舞厅被边野带走的女人,妄想利用她来引蛇出洞,这会儿循循善诱的把一头雾水的柒柒带上了路。
“别担心妹子,我们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但都是热心肠,你跟我们走就是了。”柒柒心有余悸,却不敢反抗,跟他们走了三四条街,最后来到一处破旧的群租楼,楼道里乌烟瘴气蛇鼠一窝,她踮着脚尖走进去。
走道里堆满了垃圾,苍蝇在垃圾上安营扎寨,她不敢多看一眼,又继续跟着他们走进一处暗室,里面传来稀里哗啦打麻将的声音。
只见板寸头舔着脸来到一个被锁链状大金链子拴住的男人面前,柒柒定睛一看,原来不是被大金链子拴着,而是戴着一条大金链子,还不止这些,他十个手指上至少戴了三十八枚金戒指,打牌的手都是抖的。
“老大,边野没抓到,抓到了边野的女人算吗?”板寸头乐呵呵说道,那人眼皮很艰难的打开,看了柒柒一眼:“我要她有何用?给我听清楚了,我要边野的人头!”“有她,不就可以引诱边野自投罗网了吗?”“你们都不知道边野现在人在哪里,怎么引诱他过来?做事动动脑子好不好?”“老大,是这样的……”板寸头上前一步提议道,“只要我们把抓到他的女人的消息放出去,卧龙堂那么多小弟,总有一些话会传到边野耳朵里啊。”
大金链子笑起来,露出四颗大金牙,此人确实比龙玉斩来的浮夸,脸上带着十八分讥笑问他们:“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边野的女人?”“我们在歌舞厅见过的,真的,不会弄错。”大金链子立马探头问柒柒:“喂,你是边野的女人?”
“我不是我不是……”柒柒摇头加摇手,大金链子翻了个白眼,对两个手下说:“她不是,你们两个傻子。”
“她当然不会承认了,我亲眼见过她,不信你看……”板寸头大摇大摆来到柒柒面前,柒柒后退一步,他大吼一声,“呵!我上次在玫瑰歌舞厅见过你,边野还把你带走了。”
“不是不是,你们一定认错人了,我从没去过歌舞厅。这位先生,边野先生真的在这里吗?如果他不在,我先走了……”柒柒吓得转头要走,两个小弟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来了,可没那么容易走。”
“请问你们真的认识边野先生吗?”柒柒有点怀疑他们是否是卧龙堂的人了,那两个人也摊牌了,双手叉腰嘚嘚瑟瑟的说:“道上的人都认识边野,只不过我们也在找他,那个臭小子打了人就消失了,我们必须把他抓出来,好给受伤的小弟们一个交代。”
另一个看上去傻一点的小弟补充道:“我们找不到边野,只能对你下手了,只要他知道你在我们这里,说不定他就会来了。”
柒柒恍然大悟,自信满满的告诉他们:“你们肯定等不到他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我,我也不是他在歌舞厅带走的那个人,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不准走!既然边野不认识你,你为何来找他?”
柒柒担心说出真相会给楚云惹上麻烦,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因……因为他上次来我们家的铺子买点心没给钱,我来找他要钱。”
“这种低级的谎话就不要拿出来忽悠我们了,卧龙堂的流氓,吃点心?笑死个人!”
“难道你们不吃吗?”
柒柒一脸莫名的看向他们,坐在大金链子旁边的牌友正好抓起一颗糖不甩塞进嘴里,看到众人虎视眈眈看自己,他大叫一声:“看我干什么?我给钱了!”
老大用挂满大金戒指的手重重打了一下他的头:“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麻将都被你弄脏了。”他突然就没了心情,双手将一副烂牌用力一推,起身对那两个小弟说,“被你们弄得风水都不好了,不打了不打了,把人带过来。”
他一声令下,两个小弟继续把柒柒夹起来,跟在大金链子身后来到里面一间更加黑暗的小屋,他们把门狠狠关上,三个人虎视眈眈看着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疯狂袭来。
这间黑暗的小屋里点了几盏灯,不大的空间里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三三两两放着几块牌位,牌位前还点着香,原来这间小屋子是一座灵堂。
只见大金链子来到那些牌位前,毕恭毕敬点了三支香,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最后把香插进香炉里,做完了这套动作,他开口了:“他们都是被卧龙堂干死的兄弟,其中大部分死在边野手里,这仇我若不报,便是对不起我地下的兄弟。”
柒柒缩在一个角落里,说实话每天在宋家的祠堂待着,每天看着祖辈的牌位,也没有把她的胆子练出来,面对大金链子的解释,她强装冷静的问了声:“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要你把边野引出来了,讲了好几遍了,有没有在听?”板寸头回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她胆战心惊的回答他:“我也说了好几遍,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边野先生不认识我,他不会为了我来见你们的。”
板寸头朝大金链子笑道:“呵呵,这丫头还挺讲义气,卧龙堂不收她太可惜了。”
“好了,不跟她废话了,既然抓来了,就试试吧。反正那小子也没见到人,就说把她的女人抓来了,他哪知道哪个,说不定就来了呢?”还是大金链子心思缜密,说完来到柒柒面前,挠了挠发痒的鼻子,告诉她,“今晚你就在这好好待着,有那么多弟兄的鬼魂陪你,到时候笑声、哭声一起来,你不会寂寞的。”
说完就带着两个小弟走了,柒柒独自一人留在灵堂,不知为何,她感到越来越冷,那些牌位就好像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怕的要命,抱着胳膊蜷缩在地上。
她出门的时候只有下午四点,现在最多六点,假如宋家的人发现她不在家,他们会出来找她吗?可即使他们来了,他们也不会猜到她会在这个鬼地方的。
她尽量不抬头,双手抱着膝盖,在心里反复回想跟言青在一起的一点一滴,记得自己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晕厥,可后来就变成了相濡以沫,如胶似漆,如果他在这里,那该多好啊,可他的魂魄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她忽然想起生日那天他教给她的暗号,于是断断续续默念起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在地愿为……
在地愿为什么来着?她想不起来了,她竟把他教的东西给忘了,她难受的把头埋进膝盖里,脑海中充斥着魑魅魍魉的叫声……
“在地愿为连理枝……柒柒,抬头,是我。”
言青的声音是黑暗里的一束光,魑魅魍魉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