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军分两路切断中间道,分别包围了邯郸、邺城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常山、荥阳,也传到了刚刚撤回到长江边上的貊军总部。
貊军总统帅休邪图在京口貊军总部接到消息。看了情报忧心忡忡,他知道,这是义勇军开始向全国进军的序曲。对他来说,一场更严酷的战争开始了。但这个敌人更难对付,战斗意志更坚强,兵器也更先进。
现在貊军刚刚撤回江北,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他还没有策划好全国布局。好在江南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给荥阳和常山回信,让他们自行酌情解决,以保存实力为要。大军将在一个月以后回到中原。
常山貊军华北总部命邢州貊军增援邯郸,在洺河与义勇军相持,两军互无攻守,相安无事。常山貊军更担心的是义勇军出娘子关、青石关进入中原,那时他们会首尾不能相顾。
黄河边上的荥阳貊军实力雄厚,大约有四万骑兵,整编了二十万伪军,掌控者黄淮地区。不过他们对增援邺城有自己的想法。
大将军忽摩西盯着挂在墙上的舆图,半晌没说话。他的军师陶望道:“大将军对邺城有想法?”
忽摩西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陶望道:“救肯定是要救。华北地区已经没有力量与义勇军全面对峙了,我们必须出手。但是我们北上,恐怕要与义勇军在中原血拼一场,胜负难料。特别是如果大别山义勇军从后面袭击我们,我们将首尾不能相顾。”
忽摩西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救还是不救?”
陶望摇摇头:“还请将军决断。”
忽摩西道:“军人作战,没有一场仗是必胜无败。我们只能用最大的努力去实现胜利,去追求我们的最大利益。”
“就目前来说,是邯郸、邺城被义勇军围困。我想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同时围困我们两个重要城市?”
“我还想知道,义勇军刚刚从晋南出兵十万取得关中,现在又出兵十万进军中原,他们在晋南还有几个十万人?”
“晋南是个荒凉的地方,想必是养活不了这么多军队的。我判断,这次晋南义勇军必是倾巢而出。我们何不乘势收复晋南,给义勇军来个釜底抽薪。”
陶望迅速看向舆图:“攻其必救,围魏救赵?”
忽摩西哼了一声:“我们这次是围晋救赵。最好能攻入太行,从这里,”他指着壶关道。
他派遣三万貊骑兼程前进,直扑壶关,力争攻入太行。另派五万伪军随后跟进。
义勇军第二十八、二十九军在南部阻击,听说朝歌貊军全部调入邺城,索性把朝歌也给围了,在朝歌南面的淇河部署防线。这两个军和做预备队的三十军都是新征召的军队,没有经过实战,他们没敢动朝歌,只是围而不打。
邺城周围的堑壕很快就挖好了,但是推车制作却有些困难。这里木料并不丰富,也缺少真正的木匠,工程进展很慢,四五天才做出来几百辆。他们开始用这些小车填护城河。
这时城上的貊军才搞懂义勇军的意图。因为有了堑壕的掩护,貊军也没法威胁到填土的人马。偶尔探头射几箭,很容易被义勇军反射。只能任义勇军填沟了。
连续几天,邯郸战线相安无事。这天晚上,邯郸城内貊军火炮突然开炮,炮击义勇军大帐,紧接着,从城里冲出一千貊骑冲击义勇军大营。义勇军猝不及防,二二三团大营被貊骑冲乱。
貊军扔出火把,岸边义勇军军帐烧毁,义勇军士兵四处乱窜,被貊军骑兵砍杀,惨嚎声一片。
七十三、七十四师见有军帐被烧,急忙前来增援,貊骑在军营中杀了一阵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集团军总部,陈松年打算把后备的三十军派给邯郸防区。巩固对邯郸的包围圈。
贾诩道:“陈将军,我们的战略意图已经达到,我们应该考虑撤军了。”
陈松年感觉很突然,局势正在转好,为什么要提出撤军?
贾诩问:“我们为什么进兵中原?”
“为什么呢?”陈松年脑子转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因为冀东伪军要进攻冀东根据地,我们下山是要牵制他们的行动。”
贾诩:“对呀,我们下山快一个月了,冀东伪军被牵制没敢动手,这就完成了我们的战略任务。”
陈松年:“可是我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护城河也填好了,就这么撤军,心有不甘呀。”
贾诩:“我们这次下山,是一次战略冒险。因为我们的实力并不足以对抗眼前的敌军。其实邯郸的貊军并不怵我们,他们之所以没采取行动,也是想把我们牵制在这里。”
“我们十万大军,每天人吃马喂,能坚持多长时间,现在是春天,正是缺粮的时候,强行征粮只能破坏我们与老百姓的关系。”
“现在根据地空虚,如果貊军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根据地就会有危险。当时总部给我们的指示也是围而不攻,威胁敌人即可。现在我们做出积极备战,准备进攻的假象,正好可以迷惑敌人,安全撤退。”
“我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地填好了护城河,说放弃就放弃了,你于心不忍。可攻城不仅仅是护城河的问题。短期内要攻下邺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经过十多天的努力,终于做成了千余辆推土车,填河的进度加快。很快填满了四段,每段一里宽的河面。看着这样的局面,陈松年真是弃之不忍呀。
他还是下决心攻击一次试试效果。现在护城河已经不是问题了,可以做攻城的准备了。
突然,蒙县通讯员送来消息,约有两三万人貊军正在猛攻壶关,壶关眼看要失守。何智主席请求大军回援。
陈松年脑子轰的一下像是要炸了一般。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必须回援根据地。马上传令,准备撤军。”
“将军,你准备怎么撤?”
“当然是走嵯岗道和嶂石口回党州。”
“将军,万万不可。貊军攻击壶关,料定我们会回援,他们恐怕已经在沿路设好埋伏在等着我们呢。”
陈松年大惊:“那,那我们该如何办?”
贾诩道:“直插陵川,从貊军背后打他一家伙,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陈松年忙看舆图:“二百里地,够我们走两天的。”
贾诩:“马上行动,尽快赶到,看我们的运气吧。”
陈松年坚定地说:“不是运气,是我们的战斗意志。一天半,后天凌晨战斗一定要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