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说?”
月明星稀,万物陷入沉寂。
鸿胪寺馆驿中,绮璇在房间内仔细琢磨。
秦时月居然没有被白光所伤?
东吴的咒术向来很灵,怎会没有反应?
“你不会记错了她的生辰八字吧?”
屏风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来。
“怎么可能?她的生辰八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屏风后面传来刻意的叹气声:“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东吴的术法出了问题吧?”
“术法不会出问题,师父教我的更不会有错,问题肯定出在秦时月的生辰八字上!”
难道真是冒充的?
很快,绮璇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之前已经验证过了。
再者,秦时月相貌和沈如玉及秦牧阳极像,说是冒充,其他人也不会信。
想及此,绮璇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东吴符咒书,仔细地翻看,企图从中找到合理的解释。
“时间不早了,圣女早些休息吧!”
绮璇一心看书,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屏风后的身影挪了两步,又停下:“这几天,圣女还是收敛着些动作,当心露出马脚。”
绮璇暗自咬牙:“我知道了。”
待黑衣人走后,继续翻了书。
书卷翻到最后面的时候,一句话映入眼帘。
术法不灵,则被施法者被夺舍,夺舍当天,天显异象,此乃十分罕见,千年难遇。
夺舍?
夺舍!
绮璇念叨了好几遍。
难道,秦时月是被夺舍了?
现在的秦时月,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秦时月?!
对啊,秦时月在乡下被找到的时候,国师正好测算出她是北周的福星。
性情更是不对,一点都不像在乡下长大的样子。
绮璇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恨不能现在就赶去五皇子府,告诉君邵这个天大的秘密。
但是,才走到门前,又停下了脚步。
她不想再听到君邵说自己没长进了。
明天趁着进宫学习的时候,再找国师问个明白。
夜幕宛若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白光倾斜而下,白昼骤然而至。
秦时月站在斑马线上,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日头。
耳边,行人说话和车流加速的声音。
秦时月愣愣地看着周围: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绿灯了,你发什么愣?”
愣神中,秦时月仿佛被推了一把。
左向一辆卡车闯过红灯,疾驰而来。
‘砰!’
卡车如脱缰的野马,撞上了秦时月。
秦时月拼着最后的意识,看向了卡车司机。
眼睛狭长,略向上挑,面相凶。
呃!
噩梦惊醒,秦时月‘倏’地坐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汗珠。
看了看周围,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和身子。
随后,连连大口吸气。
君祁烨习以为常地坐了起来:“又梦魇了?”
秦时月闻声,深深地看着君祁烨,怔愣了片刻:“做了个噩梦。”
“没事,噩梦而已。”
君祁烨说着,试探着握住秦时月的肩膀,将其慢慢往自己身上拢。
秦时月的身体有些僵:“你都不问问我做了什么梦吗?”
“你想跟我说说吗?”
听到这句反问,秦时月在心底吐槽起了自己。
【还说君祁烨时矫情怪,怎么......】
【秦时月啊秦时月,你到底怎么回事嘛!】
秦时月看不到的方向,君祁烨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秦时月挣开君祁烨。
君祁烨一僵:她还是不愿意和自己有亲密动作吗?
“我方才梦到,我被车撞飞了,然后,我看到了撞我的凶手,就是抓走母亲的那个人。”
君祁烨眉头微蹙:“你怎么会做这个梦?”
秦时月摇摇头:“不知道,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好了,别想太多,时辰尚早,再睡会儿吧!”
秦时月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后,秦时月准备进宫拜见太后。
太后十分喜欢秦时月,便特许,秦时月可随时来寿康宫小坐,不必通报。
到寿康宫的时候,白姑姑来报,说圣女前来拜见,正同太后娘娘说话。
秦时月脸色一沉:她来做什么?
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内殿传来说笑声。
绮璇似乎说了什么乐子,把太后逗得开怀而笑。
声音像是猫爪子在心底挠一样,浑身不自在。
“太后娘娘,宸王妃到了。”
“给母后请安。”秦时月福了福身子。
“不必多礼,快到哀家身边来。”
绮璇退到一边:“宸王妃安。”
秦时月并未理她,只是径直地走到太后身边:“圣女这是给母后讲了什么有趣的事,竟让母后如此开怀呢!”
“东吴的民间趣事,哀家觉得蛮有意思的。”
秦时月微微一怔:难道她对太后用了心理战术?
想及此,借着搀扶的几乎,秦时月摸上了太后的脉搏。
脉搏平稳,呼吸也正常,倒是无碍。
秦时月看向绮璇:“圣女有心了。”
绮璇象征性地回礼:“宸王妃言重了,绮璇留在这里学习,也多亏了太后娘娘照拂。”
说完,恨恨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我会慢慢地接近你在意的人,然后,让你一点一点失去人心。
不被信任,最终被厌弃,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
回过神,对上秦时月的眼神,又看向太后:“想来,太后娘娘有要紧话要同宸王妃说,如此,绮璇先告退了。”
说完,行了一礼。
太后点头:“哀家记得你待会儿还要去观象殿,快些去吧!别耽误了。”
绮璇颔首:“绮璇告退,待明日,绮璇再来探望您。”
说完,转身离开。
路过秦时月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稍作停留,看着她的眼睛得意地笑了笑。
秦时月不动声色地挪开:“圣女,当心脚下的路。”
绮璇离开视线的那一刹那,太后脸上的笑意骤然消散。
秦时月奇怪,正想上前问明白,忽然被太后轻轻推开了。
“母后?”
太后正色道:“你来做什么?”